”唉?“
”不过还不赖。“
。。。。。。。
训练完后是一如既往的疲惫,不,准确来说是比昨天更加疲烦的劳累。疲劳,乃至烦躁。秦露滢小声地抽泣着,因为在刚才,整整十公里的越野跋涉让她反胃不止,在最后的一公里,几乎是白子渊把她背到终点的,而且,几乎每五百米都有秦露滢吐出的胃液,就连白子渊的衣服上也沾上了不少,原本还有没消化完的午餐,到最后只剩下这些黏糊糊的胃液,再无什么可吐之物了。眼前一阵阵恍惚,还好“救赎”在及时修补这她身体的不适,还有白子渊的后背,否则早被送到医务处了。
“小滢,还好吗?”白子渊的后背传来稳定的心跳。
“还好......”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从喉咙里出了不可抑制的吞咽声,“唔”,难受地皱起了眉头。
“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
“我把你先背到李姨那儿,你好好休息哦。”
“嗯。”
“老师找我有事,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
“小滢?”
“......”
没有声音,只听到了轻微的呼吸,白子渊回过头,那张小脸搁在肩膀上,眼帘已经盖了起来,睫毛在夕阳下显得亮晶晶的,还夹着些泪珠——睡着了。
路不长,白子渊走得很轻,很稳。一片叶子飘下,落在秦露滢脑袋上,坐在她的丝间。好像是从空中偷下的一缕霞,一不留神,就会从背上溜走了。
不知怎的,白子渊突然很希望这段路能一直走下去,在很多年之后,这段涂满橘黄的回忆成为了他心中唯一的光明。
“睡着啦?”李姨轻轻地给秦露滢盖上了薄被,“阿哲也辛苦你照顾啦。”两小时前白子渊就把脱力的蒋敏哲背了回来,想着被背着的自家儿子和贴在他额头上的冰袋,李姨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两个孩子了。出了楼上的客房,李姨就从厨房里搬出了几盘菜,“来,吃饭吧。”
“不了,李姨,我现在得去林老师那儿。”
“林老师?林耀,林耀主任吗?”
“是的,晚饭就不回来吃了。”白子渊匆匆地喝了口水,吃了几口菜,就离开了。
“唉?—那—”话未落,门关上时的风铃响起叮咚,又剩下了空荡荡的餐馆和蒸腾着热气的饭菜。
她走进厨房,端了一双碗筷,放好,停了停,又摆出了三双碗筷,给自己的那一碗盛上米饭,入座,对着对面三只空碗,沉默地吃了起来,忽然哭了。她捂着脸,嘴角还糊着饭粒。
“各位同学们你们好啊!欢迎倾听今天的校园晚播!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不知道大家......”
李姨站起来,关上了这个嘈杂的广播,又一次,小小的餐馆沉入寂静。
。。。。。。。
林耀静静地翻阅着杨虓扔在桌子上的档案,厚厚的七十四页,不得不说杨虓统领的这一届学生会相当有效率,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拿出了如此详细的说明论证,死者的尸体及捕获的入侵者的血样乃至于可以搜查出的身份通通列了出来。高效,细致,整洁。
不过......
“为什么不直接用数据传给我而是用这么麻烦的纸质件?”林耀翻着那厚厚的档。推了推眼镜,说实话,看得眼睛有点痛。
杨虓立刻回答:“电脑有点小问题,而且时间不等人,这份报告必须得尽快上交。”
林耀的手默默摁摩着,摁得手中的件起了些皱。不过他的呼吸依旧平静,很努力的平静。然后抬起头,杨虓的眼睛依旧藏住半长不短的额下,尽管知道他也在看着你。
“根据这份报告,可以确定没有漏网之鱼,而且已经详尽了解了袭击者的身份,都是来自于梵蒂冈的烧十字,目的是为了袭击vitr族的公主,贝尔纳黛特。”林耀稍稍停了停,“同时还认为那名在下水道现的袭击者是被卧底灭口,因此要求进行清查,是吗?”
“是的。”
林耀揉了揉眼睛,“杨虓,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是在凌海的学生来自五湖四海,其中甚至有不少是身份保密的学生来到这儿秘密入学,他们的背后都是错综复杂的势力,你这样的清查只会破坏凌海的平衡!你想想看,要是暴露了身份,会有多少学生势力的诞生乃至敌视?会有多少家族子弟反目成仇?那样的凌海只会更加混乱!更加的不安全!”他盯着杨虓,“鲁莽的清查只会导致混乱!”他再一次重复。
“那你这样柔和的调查还要多久?还要几个三年?”杨虓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沉,“每一个被他们出卖的人,都是我的—”
“杨虓!”林耀深吸一口气,双手扣在一起,“你们,都是我的学生。”
杨虓突然沉默了,就好像行将爆的火山沉寂了。
“再相信我一次吧,好吗?”林耀的声音居然漏出了一点恳求。
杨虓盯着他,“好,老师。”
杨虓离开的时候,门关得轻柔些。
“不会太久的。”林耀坐在小小的办公室里,看着从桌里翻出的照片,看着这些三年前活力四射的少年们,好像在安慰,又像在誓。
他放下了照片,打开电脑,顿了很久,出了一声长长的,挫败的叹息,屏蔽了“天河”,连到了不知名的那一头。
“白子渊?你怎么在这儿?”杨虓下楼时撞见了一个闷头冲上楼的小伙子。
“会长好!”听到他的声音,白子渊下意识地立正。看来这一个月以来的训练还是卓有成效的,或者说足够魔鬼。
“干嘛去?”
“报告会长!我正要前往林耀主任的办公室!”
“林耀找你?”杨虓稍稍疑惑了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