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虽然没能重伤赵宁,至少也让赵氏死了不少人,叫他经历了生死之险。他可是赵北望唯一的儿子,赵北望得知消息后,还能不回来看看?”
范钟鸣放下茶碗,“刺史派人去雁门关报信时,赵宁那小子派了人过来跟随。你说,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他......”
“他怕府衙的人修为不够,到不了雁门关?”
“当然不是。”
“他怕府衙的人到了雁门关,却说不清事情?”
“自然也不是。”
“那他派人跟着做什么?”
“这......莫非,他还有什么别的话,要带给赵北望?”
“什么样的话,不能等赵北望回到代州城,再亲口对他说?”
“......”
“除非,他要带去雁门关的话,就是不让赵北望回代州!”
“这怎么可能?!”范青林怔了怔,“他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他还能知道我们的谋划?这更不可能!”
“此事绝密,而且筹划多时,天衣无缝,他赵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又如何能知道?”
范钟鸣端坐如雕像,虽然说着惊天动地、危险重重的大事,却语调沉缓,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大气。
他继续道:“但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是怎么能使用‘千钧’的?赵北望修炼多年,才在最近完全掌握《千钧诀》,有了驾驭‘千钧’的资格,他赵宁凭什么现在就能?”
范青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的确解释不通。
“父亲的意思是?”范青林知道父亲在范家,一向以智慧超群著称,旁人理解不了的事,对方却未必没有答案。
然而这回,范青林失望了。
“为父也想不到缘由。”
“......”
“不过,有一件事却已经可以很确定。”
“什么事?”
“赵宁此子,的确是赵氏百年一遇的修行奇才!”
“的确。若非如此,也不能现在就掌握《千钧诀》。”
“之前我们认为,杀不杀赵宁无关大局,但现在看来,他必须死!”
“他若不死,来日修为大成,如果知道我们如今所谋之事,范式必遭灭顶之灾,谁也阻止不了!”
“就算他给赵北望带了口信,让对方不要离开雁门关,但——听闻自己的儿子死了,赵北望还能不立即赶回代州城?”
“孩儿明白了!”
“这件事你亲自去做,务必不能出半分差池。”
“是,父亲。”
范青林领下指令,寻思片刻,还是忍不住好奇道:“父亲,现在刺史迫于赵宁给予的压力,把修行者派得满城都是,还有不少高手在各处监视。我们要不着痕迹的杀掉他,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既然我们的目的,只要杀掉赵宁就能达到,为何不让那些人直接出手?以他们的修为实力,代州府衙的那些修行者,根本无法阻止!只怕赵宁喝了孟婆汤,府衙高手都察觉不到。”
范钟鸣端起茶碗,刚刚想要再饮一口茶,听了范青林这话,面色一沉,不满之色爬上面庞。
重重将茶碗放在案上,他道:“在代州城动用元神高手意味着什么,你难道不明白?”
范青林霎时清醒,连忙道:“孩儿明白!”
元神境修行者身份非凡,地位尊贵,每一个都受朝廷重视,不会无名无姓。身份不明的元神境在州城杀人,事关重大,无论赵氏如何应对,朝廷都会彻查。
而御气境就不同了,这样的修行者很多,朝廷根本顾不过来,也没那么重要。
“明白就好,你打算怎么做?”范钟鸣问。
范青林心头一紧,刚刚他已经失言过一次,引起了范钟鸣不满,如果接下来的答案还不能让对方满意,只怕就不是被斥责那么简单了。
他可不是对方的独子,要是让范钟鸣对他的才智失望,那就大大不妙。
范青林不敢大意,寻思片刻,道:“赵氏和府衙正在追查救走赵玉洁的人,我们只需要引蛇出洞即可!”
范钟鸣点点头,认同了这个计划。
范青林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