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刻,她们便知道自己错了。
就在嬷嬷和丫鬟松手的那一刻,凤鸣舞突然令她们意料不及地往前一窜,几步便上前一把推开了只是轻掩的房门。
那是一间客房,房内一应布置齐全,从门口处往内望去,绢丝制成的屏风并不能完全挡住人的视线,只隐隐约约能看见屏风后面有两道身影在不停滚动。
凤鸣舞心里一阵得意,凤止歌尽然真的在这里与男子会面,这次好不容易能揪住她的小辫子。怎么着也得让她出个大丑才是!
却是丝毫没想到,凤止歌如今可以占着威远侯府嫡长女的身份,若真是凤止歌在这里与男子会画,若是传出去,恐怕身为妹妹的她日后的亲事都会受不小的影响。
绕开屏风,凤鸣舞正兴奋着准备出声,却因眼前所见的那一幕而僵立。
屏风后面的房内与普通的闺房并无二致。不同的是。床边的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而那张雕花大床上,此时正滚动着两条紧紧抱在一起的赤果果白花花的人影。
床上那两人显然都非常投入。连有人进来了都半点没发现。
凤鸣舞自小被赵幼君宠得倔强任性,在很多时候,只要她一撒娇,赵幼君便都依了她的意思。可再怎么样。必须要知道的规矩,要守的礼教。赵幼君也是极为严格、半点不打折扣的要求凤鸣舞的。
在这个女子让男子看了手臂便被视为失节的年代,与一个男子一起浑身脱得精光滚在床上,饶是凤鸣舞对男女之间的事半点也不了解,也知道这是一件多大的丑事。
暧昧得令人血脉贲张的喘息与**。似乎能晃花人双眼的赤果身躯……
被赵幼君保护得很好的凤鸣舞只觉眼前所见所闻令她直犯恶心,弯着腰干呕了几声便再也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
“姑娘!”
将将赶到门边的嬷嬷与丫鬟面色齐齐一变,只朝床上望了一眼。便跟烧了眼一般撤回视线,将已经浑身轻颤的凤鸣舞拉到了身后。
……
赵幼君与杨夫人赶到客院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听着房间里那一刻未停的声音,再看看凤鸣舞那明显受了惊吓的样子,赵幼君只顾着心疼,将凤鸣舞拉到怀里轻声哄着,杨夫人却觉心跳都漏了一拍。
看了看面前的赵幼君母女,再看看身后执意跟着一起来看热闹难掩兴奋与好奇的夫人小姐们,杨夫人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这一整天发生的事似乎就没顺过,先是本该落水为云儿所救的凤止歌变成了连晴,还与连家结了仇,再是这客房内发生的丑事被如此多的夫人小姐们看在眼里。
今天之后,恐怕这事便要传遍整个湖州城,胡家也定会成为湖州城贵族圈子里的笑柄!
想到这里,杨夫人银牙暗咬,敢在这种时候做下此等丑事,若是让她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她一定要将那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生撕了!
点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杨夫人气得满面通红,“你们两个,去把里面的人给我拖出来,不拘是谁,都给我乱棍打死!”
在杨夫人想来,里面大概便是某些不知轻重的丫鬟小厮在私通,所以说出乱棍打死的话简直不要太容易。
事实上,不只是杨夫人,其他夫人也多是如此认为,这种事在哪家都不少见。
想着明天胡家便要为湖州城增添笑料,这些夫人都面带怒气实则心中兴奋的期待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连那些尚在闺中的小姐们,虽然面带羞怯地侧过身子用团扇半遮着脸,实际上也仍偷偷瞥向门口方向。
所以啊,女人,无论什么年龄,大抵都是喜欢看八卦的,尤其是在这个鲜少有其他事供这些夫人小姐们娱乐的年代。
在杨夫人的吩咐下,两个婆子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进入屋内,片刻之后,却没依杨夫人所言将人拖出去,反而满面惊吓地跪在杨夫人脚边瑟瑟发抖。
两个婆子这异常的表现令杨夫人心中“咯噔”一声,伴着屋内那仍回响在耳边的声音,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有心想要不再追问,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不把事情弄清楚,外面还不定怎么传呢。
无奈之下,杨夫人一脚踢向离她最近的那个婆子,怒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把人拖出去吗?”
那婆子被杨夫人踹得一个倒仰,但饶是这样也一声都不敢吭,重新爬起来跪好之后却将头埋得更深了。
杨夫人怒极,转而看向另一个婆子,“你说。里面的到底是谁,若是不说清楚,后果你是知道的……”
那婆子一颤,深知若是不说出来,恐怕立时就要没命了,害怕之下猛地闭上眼,“回夫人。奴婢看到。看到,大少爷!”一说完,那婆子便立刻以头触地。
“大少爷”三个字一出口。周围的夫人们看向杨夫人的眼神便颇为耐人寻味了。
湖州城谁不知道胡家大少爷早就与杨家小姐订了亲,还曾有传言胡家大少爷为了迎娶表妹,房里别说是通房了,便是伺候的丫鬟都没两个。
如今看来嘛。传言也不可尽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