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赵幼君勉强强着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火,“这些事。你爹爹知道吗?”
即使知道凤麟将中馈交给了慕轻晚,赵幼君心里仍对他存着几分期盼。
他们毕竟同床共枕了近二十年,即使他再无情,难道还能看着慕轻晚这般明显的报复?
提到凤麟。凤鸣舞更是愤愤不平了,“爹爹当然知道。女儿从凤止歌那个小贱人手里逃到外房找爹爹做主,没想到爹爹非但不护着女儿,竟然还亲口说慕轻晚做得对,爹爹难道被那对母女给迷住了吗?”
赵幼君的手紧紧攥成一团。牙根紧咬,本就泛红的眼更是赤红一片。
不是被那对母女迷住了,而是被慕轻晚那个贱女人给迷了心!
赵幼君知道凤麟这次很生气。却没想到他会如此无情,难道。二十年的夫妻之情,在他的心里当真什么也算不上吗?
凤鸣舞却不知道赵幼君在想些什么,她伸手推了推赵幼君,“娘,你赶紧去找爹爹吧,咱们可不能任那对母女再这般张狂下去,到时候这侯府里哪还有咱们母女的位置。”
这侯府里,早就没了我们母女的位置!
赵幼君在心里冷笑。
但凤鸣舞的话却提醒了她,她确实应该去见凤麟,难道他以为她赵幼君就真的只能任他如此轻贱吗?
想到这里,原本手足无力的赵幼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猛地起身,她牵着凤鸣舞的手,咬牙切齿地道:“舞儿说得没错,娘这就带你去找你爹!”
凤鸣舞闻言露出笑容。
她只道只要赵幼君去见凤麟,就一定能改变慕轻晚对她的惩罚,却不想想,以她们母女俩如今的弱势,还能不能走出这澄明堂。
莫不是她以为,凤止歌将她送到澄明堂里,是为了让她们母女来个漂亮的翻身?
凤鸣舞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凤止歌与慕轻晚便相携着踏入房中。
看到赵幼君母女一副打算往外走的样子,凤止歌面带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很抱歉,除了这澄明堂,你们现在哪里都不能去。”
看着好整以暇地走进来的慕轻晚与凤止歌,赵幼君神情一僵,慕轻晚那二十年如一日的温婉面容,无疑衬着此时的她格外狼狈。
不过,赵幼君是不肯承认这一点的,她面现厌恶:“难道你们以为这侯府就真的由你们做主了,居然想软禁侯府当家主母?”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凤止歌一声嗤笑,然后嘲讽的一笑,“当家主母?或许你应该先看看凤家族谱再来说这句话。”
凤止歌的话无疑是踩到了赵幼君的痛脚,眼中的怒火瞬间腾高,她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的凤鸣舞抢了先。
凤鸣舞这时面带得意,她伸手指着凤止歌,面上满是不屑,“凤止歌,你可听好了,我娘可是当朝的清平长公主,当今皇上是我的亲舅舅,你们要是识相的,就赶紧认错,要不然让我皇帝舅舅知道你们如此欺负我和我娘,肯定会下圣旨处死你们!”
说到后面,凤鸣舞仍显稚嫩的脸上现出凶狠。
凤止歌更觉好笑了。
不得不说,凤鸣舞就连赵幼君身上的无知都遗传了个十成十。
十二岁,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不算小,差不多都可以议亲了,许多大家族里十二岁的女儿,不知道已经长了多少心眼儿,可凤鸣舞却仍表现出一副十足无知的小孩子样。
“哦?”尾音上扬,凤止歌眯了眼看向凤鸣舞,语气中带着些刻意的惊讶,“原来你娘的出身是如此高贵啊……”
凤鸣舞这时压根儿就忘了当初她得知赵幼君的身份时凤止歌亦在场,她只以为凤止歌这是露了怯,心中的得意更甚,一张小脸高高仰起。不可一世地道:“当然了,怎么样,怕了吧?”
就像是逗一只无害的小猫儿般,凤止歌配合地露出害怕的神色来。
“是啊,我真的好害怕。”语气却与她的表情一点也不搭。
凤鸣舞也觉有些怪异,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凤止歌冷笑一声,不屑地道:“我真是怕得要死!不如这样。你若是敢走到侯府大门口去大声喊一句‘我娘是清平长公主’。我立马就把你放出去好吃好喝的供着,如何?”
凤鸣舞本待理直气壮的回一句“这有什么了不得”的。
可是,凤止歌的有恃无恐让她下意识地犹豫了一瞬。尤其是在看到赵幼君那满脸的僵硬之后更是无端有些害怕。
“怎么,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敢?”凤止歌作惊讶状,“你娘可是清平长公主,这般高贵的出身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有什么不敢?”
“见不得人”四个字让赵幼君额际狠狠一跳。
而凤鸣舞,虽然觉得有些怪异。可是被凤止歌这样一激,心里顿时不服气起来,抬脚便要往外走,却被一旁的赵幼君狠狠往后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