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渊在看见鹤仙时便来到屏风后默默观察着,只是他的目光穿过门口的喧闹,定格在楼梯转角。
直至哭声将他的注意引回,才不得不出面,声音不大却在平淡间蕴着威严:“王小姐,我有事寻你。”
流影连忙上前松绑,只是颜怀脸色阴沉着不大好看,他解绑时也战战兢兢。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医者啊,这种规矩他还是懂的。
“忘忧”一听,又惊又喜,抽泣的频率渐渐放缓,她揉了揉松开的手腕,将衣服往颜怀身上一甩,抢先一步进了房。
也是,她原本就是来找六殿下的,实在没必要为别的浪费时间。
“哇,这什么来头……”颜怀全程蹙眉,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衣服丢给流影,“丢了,烧了随你,反正别让我看见它!还有里面那个女人,你最好不要生病!”
“生病了关你什么事,略。”“忘忧”大声回应着,还吐了吐舌头。
门外颜怀只觉得自己脑袋炸炸地疼。这女人难道不知道他神医身份?!太过分了!
宇渊嘴角勾起略带笑意,又不禁咳嗽两声,面色比原先苍白许多。他瞥向楼梯转角,只是那儿早没了人。
“仲予,改日我再向你赔罪。”宇渊看着颜怀浑身难受的模样,颇有些无奈,“你先去沐浴吧。”
颜怀的气早转移了出去,却耐不住身上不自在,只好点了点头,飞奔似下楼。
“流影。”宇渊一直望着楼梯转角,久久不能收回目光,“近日你们的警惕都下降了,别再让闲人靠近。”
流影心头一动,这还是宇渊第一次对暗卫不满,虽没有过重的言语,却仍让他面红耳赤:“是。”
宇渊转身关门,王钰已经撕下伪装露出原本的面容。
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却已经满含笑意,堵在屏风口不放他进去:“殿下何故躲着我?”
“从未。”宇渊面无表情,眸子中已渐渐染上寒色。
从前他得到消息说王家小姐行为怪诞,喜好与众不同。师从宁晋第一易容高手燕阿却不学无术,一事无成。
看来,是完全相反。
宇渊侧身从王钰身边而过,她正要追随他的步伐而去,却一不小心左脚踩了右脚直直向前扑去。
宇渊闻声微微闪躲,王钰就这样硬生生倒在他面前,面部着地!
“嘶……疼……”她捂住了鼻子,沁出几滴泪,此刻辛辣辛辣,好像要断了一般。幸好她没整过,不然这一摔假体移位了还得了!
不过宇渊是钢铁直男吗!正常剧情不应该是稳稳将她接住!
她疼得都快大哭了也不见宇渊有任何反应,为了面子只好咬咬牙忍了。
“没事……”
“有事!”她一下打断宇渊的话,下一秒做了个有损形象的决定:就在宇渊面前脱去鞋袜,从那双高筒靴里拽出几层自制鞋垫,使劲拍到地上。
没办法,身高不够,鞋垫来凑。
“就是这玩意我才会绊倒的!”王钰坐在地上索性不起身,她的鼻子已经通红,“我可要说清楚,我可不是那些走路不稳的柔弱绿茶婊。”
宇渊不知她所说何意,但王钰的行为隐隐约约勾起他的回忆,好像是有不少女子在他面前摔跤来着但他无一例外都躲开了。
他示意聋奴扶她起身,径直走到里屋中,不再看她一看。
那些女子都拿着大家闺秀的腔,也只有王钰如此不顾身份。
王钰见宇渊走向清铃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她爽快地穿好鞋子拍开聋奴的手,自己扶着地起来。
她快步上前,使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其实我另有事要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宇渊拨动了两下无声的清铃,终于在第三次重又发出声响。有人用粉末堵住清铃,暗卫都未曾察觉他的房有人进过。
宇渊缓缓走入房,仔细辨别周围的一切。他微微蹙眉,这屋子他再熟悉不过,却丝毫没有看出被动过的痕迹,这次是他大意了。
“你进过房,为了什么?”
王钰拎起废了的人皮面具,回答地小心翼翼:“殿下别怪罪,我易容成你的模样进来的,为了,更了解你。不过我什么不好的事都没做,连机密件我都没找到……”
王钰所说不假,可她却越说越心虚,脑海中只出现一个词:私生饭。要是在现代,她可是万万不敢。唉,都是爹爹把她娇惯的,得确越发无法无天。
“不愧是天星楼的人。”宇渊拨弄着手上的扳指,语气不知是讽是夸。
那个“玉面郎君”是天星楼的人,此组织极为隐秘,近几年才壮大,却在短时间内掌控了宁国财源经济。皇室对天星楼所知寥寥无几,更多的是不愿承认他们的存在罢了。
像是豫王就在找天星楼的尊主,弄得他也有点好奇了。
王钰听得云里雾里,天星楼是个什么东西?可她第一反应居然是腿一软跪了下去!明明不是,为何就又心虚了:“没有,没有!那个什么楼我听都没听过!真的!”
宇渊没有回应,原本也没想在她身上发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