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寨子寂寂无声。
可就在九曲十八弯间有间不起眼的茅草屋子灯火通明,玩乐碰杯之声不绝于耳。
仓羽寨练兵的日子并不好过。
按寨民的原话说,他们就是没有章法到处逃窜的土匪,好不容易有了落脚点要过几天安生日子,却还要被抓着排兵布阵,这不就是老鼠变成猫了吗。
于是乎,不服气的寨民聚在一块儿喝酒赌博。他们就是要违反禁令看看火堂主能奈他何。
“依我看,她就是个娘们儿,法不责众,她不敢怎么样。”崔四举着酒坛子仰头喝尽,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痛快!大丈夫就该如此!没有酒,还不如把我杀了!”
众人笑起来,仓羽寨与朝廷和平共处良久,战事再起劳民伤财,新帝也不一定会做。
他们整日操练就是白费功夫。
何况在座各位都是绿林好汉,武功不赖。真打起来,未必会占下风。
“崔四哥,你且小声些。”
虽然好逸恶劳之风在仓羽寨武人间弥漫,但大致分为三派。一派大多是新来仓羽寨的,阳奉阴违;一派见识了各位堂主手段不敢轻举妄动,勤勉练体。还有一派见风使舵,出声劝阻那人叫耿平,便属此派成员。
崔四一听当然不乐意:“怕什么!”
他见耿平还要劝,借着酒劲提刀要砍:“他奶奶的,你个囊货!要么闭嘴,要么给老子滚!”
耿平被吓住,连忙认错不再言语。
“四哥。”
魅惑的声音从男人中响起,满屋子瞬时安静。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凌珂眸光撩人,一缕暗紫流纹轻纱披帛松松垮垮挂在臂弯间,更显慵懒之色。
被这朵妖艳动人的交际花主动搭讪,崔四眼睛都看直了:“莽夫眼拙,竟不知木堂主也在此地。”
她轻笑几声,声线魅惑,仿佛听上一句就能浑身酥软。崔四握着刀的手也没了先前力道。
“四哥一番慷慨激昂,莫不是想自立山门?”凌珂眸光流转,一下将男人的魂都勾没了。
崔四原没有这个打算,但被凌珂一提瞬间起了兴致:“那么多人都出去自立山头,我崔四有何不可?”
他立即饮尽另一坛子酒往地上一掷,顷刻间陶瓷片四溅:“有兄弟愿意跟着我崔四的,请举起手!”
言罢,屋内十数双手纷纷举起,其中几双哆哆嗦嗦,被迫跟风。
崔四怒目圆睁,瞪得有几人只好举手。他见屋内举手之人越来越多,开怀大笑:“好!众位都是英雄好汉,我绝不会亏待你们!”
凌珂双手环胸,步步走近崔四,每一步如蜻蜓点水了无声息:“四哥想好了?”
崔四一见美人,脑子顿时转得不活络,不过脑子就应下:“当然!仓羽寨就没把我们当回事!自己出去谋一番天地,才是大丈夫所为!”
他时常将“大丈夫”挂在嘴边,学了个大丈夫的形,却没有学到神。
谁说大丈夫一定是莽夫样子?凌珂心中泛起恶心,但面上笑意盈盈地数着人头:“一、二、三……”
被凌珂点过的武夫双目直楞,目光落在她身上直到点完人数:“一共,二十三位好汉。”
她的玉指顺着崔四的肩头往上爬,一直到颈部停止。崔四咽了咽口水,喉结一滚,更感玉指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