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景能想到这件事情跟陆寒帆有关系,原雪又如何猜不到,在钟凌调查之前,原雪率先找到了陆寒帆。
像是提前知道原雪会来找他一样,陆寒帆姿态放松,游刃有余,甚至还有心情跟原雪寒暄。
“好久不见啊,原小姐,我很想你呢~”语毕,走近原雪,张开双臂,作势要去拥抱她。
原雪躲开这个不合时宜的亲近动作,冷冰冰的说:“陆导,我们还没熟到这种程度吧?”确切来说,除了陆柏景以外,她跟其他男人都不可能熟到有肢体接触。
陆柏景有“亲原雪症”,原雪有“排他症”。
“哦?”陆寒帆若有所思,“原雪你可真是区别对待啊,你跟陆柏景牵手接吻都做过了,我们老朋友见面,连个拥抱都不配拥有吗?”
原雪脸色变了变。
“也是,老朋友和老情人当然有区别。”
原雪懒得和他打哑谜:“那些照片是你曝光的吧。”语气是笃定的,“陆寒帆,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她觉得陆寒帆这样做不只想毁掉陆柏景那么简单。
“跟你们玩一个游戏。”陆寒帆轻轻一笑,“你当我嫉妒也罢,无聊也好,我想跟陆柏景做一个实验,看看他最后会怎么选择,也想看你要为他做到什么份上。”
“你什么意思?”原雪眼底的冷意越聚越浓:“就算你曝光我跟他的恋情,也对他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陆柏景已经不是当年的陆柏景,他现在不靠流量吸粉,原雪也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原雪,况且高中到大学时期发生的霸凌事件,她现在完全可以去佐证和解释。
当时正在经历这些的原雪孤立无援,只能选择以暴制暴,再者就是,那时的她觉得解不解释也无所谓,她对人生都已失去期待,又怎么可能在乎别人如何编排和看待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破坏她的新生活。
“如果不只你们的恋情呢?”陆寒帆笑道:“原雪,或者,你有知不知道一个叫张启阳的男人?”
原雪脸上的平静悉数破碎。张寒帆不说,原雪几乎忘记这个人了。她最近日子过得太顺遂,居然把这个专吸血得人渣给抛诸脑后了。
算起来,张启阳差不多大半年时间没有来找她要钱了。
原雪之前有考虑过,要不跟他签订一个协议,每月固定打给他一笔钱,条件是他不许再出在自己眼前。
她有想彻底了结她和张启阳的纠葛,但这势必牵扯到陆柏景,以及他们之间那段被陆柏景当成噩梦的绑架记忆,她还没做好准备说出这些事情。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原雪之后好几次联系张启阳都未果。
她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猜测张启阳已经离开南城,或者犯了什么事。总之,她承认他骨子里劣根难除,她希望张启阳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挣脱张老太临终前套在她身上的枷锁。
要报的恩,报到现在也该结束了。她没有欠任何人,更不需要为任何人的人生一直负责。
她到底想多了,她身上总是少一些运气,这颗定时炸弹只是潜伏了起来,只等待时机成熟,再次狠狠粉碎她的生活。
“你怎么认识他的?”原雪的脸色沉了沉,语气又冷又硬。
这件事说起来还牵扯到另外一个人,李云薇。
原雪搬家后,张启阳去找过她一次,看着人去楼空的小出租屋,勃然大怒,以为她还在李云薇的经纪公司上班,第一反应就跑去堵了李云薇。
那时的陆寒帆还在跟李云薇保持着暧昧的关系,他反正处于情感空巢期,李云薇挺合他心意。加之他有预感,从李云薇身上能知道不少关于原雪的事情。
当然一直紧盯着原雪,是因为他对陆柏景的那份怨念。
不可避免的,张启阳和陆寒帆碰了面。
原雪千防万防,还是掐不断她和张启阳,以及凤台县的联系。
张启阳就像一根扎在她皮肉里的毒针,不彻底拔除,永远存在隐患,即使不是因为她搬家,她相信张启阳有一天可能直接找到陆柏景跟前。
她的幸福获得的那么的如履薄冰,绝不能让这些蛀虫轻易破坏!
“他都告诉你什么了?”
陆寒帆如实回答:“他告诉我,他是陆柏景十六年前遭遇的那场团伙绑架案的劫匪之一,你呢,是他家收养的童养媳,也一起参与了那起案件。”
原雪脸色一变,抬眸看向陆寒帆:“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不重要了。”陆寒帆正了正神色,“关键看你那个好哥哥想怎么做。他似乎很愤怒你跟陆柏景搅和在一起,说如果我想毁掉陆柏景,或通过你牵制住陆柏景,他能帮我做到。”
原雪的指甲嵌进掌心的纹路里。张启阳是没有脑子,搞不出大名堂,可背后有陆寒帆掌舵,事情的发展就难以预控了。更不用说,张启阳对她那些晦暗的过往了如指掌。
“我会配合张启阳所有的想法。”陆寒帆笑了笑,“陆柏景
这几天不是有新片子要开机了吗,应该会挂几天热搜吧,就当给他新片子润色了,张先启阳呢,最近要针对当年那场绑架案召开一场记者发布会。”
原雪的指甲深深掐进皮肉里,这一刻,她真想直接扑过去掐死陆寒帆。
她向来知道这些长在象牙塔里的幸运儿,一辈子顺遂,可但凡这顺遂里出现一点纰漏,他们就会觉得天塌地陷了。
他们把自己所经受的挫折会无限放大严重化,围困在其中,走不出来,冠冕堂皇的滋生出恶意,擅自行使报复的权力,以此来缝补自己坍塌的玻璃花房里,一道微小的裂缝。
无论赵丝丝,还是陆寒帆。
他们得到了太多,就无法接受失去,哪怕一次爱而不得,有人压他们一头。
“陆寒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跟陆柏景的差距不在能力,而在人品。”虽然原雪觉得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揭人伤疤这种卑鄙行为是不耻中的不耻。
陆寒帆察觉出她神情里的鄙夷,脸色难看,好一会恢复如初:“那又如何。我在陆柏景的光环下压制的太久了,总得有一次能赢过他吧。”顿了一下,叹出一口气,“想把他比下去已经成为我的一种执念,我心里有不甘,这么多年来,也挺累的,早晚都得给自己一个解脱吧。”
原雪冷笑:“不盯着他,你也能解脱吧。”
“那哪能呢”,陆寒帆耸了耸肩,“我跟他比了那么久,总得给自己一个交代吧”,继而突然住了嘴,似是想起什么,大跨一步,走近原雪,一把揽住她的腰肢,俯下身子,对着她耳语:“也许,你来我这边,我可能会觉得自己赢了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