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景的确醉的不轻,片刻的清醒那是做给原雪看的,即便很努力在克制和掩饰了,也还是在她面前出了丑。
现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修直的脊背酸软无力,塌陷了几秒钟,但很快又挺拔了起来。
他静静坐到沙发里,眼前不断浮现原雪手腕上的那条蓝色丝绸手帕,以及那条用珍珠花骨朵坠边的晚礼服。
他此刻心里想的是,我的助理,用的着让旁人来送晚礼服。
意识到这一层后,陆柏景混沌的头脑一阵激灵,猛的站了起来,直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往俊美的脸上泼了一把冰冷的水,才算稍稍清醒了一些。
疯了,他觉得今天的自己简直是疯了。
可能因为酒精的作用,陆柏景那天晚上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梦也还是做了的。
只不过梦到的是一只通体黑色的大土狗,跟在女孩身后,像个威武的大保镖一样,看着挺凶, 可在女孩面前却乖乖的耷拉着尾巴,很听话。
女孩训大黑狗时,陆柏景却觉着她好像也在训自己。
这并不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尤其陆柏景这种天生附带优越感的人,但,很奇怪,他在梦里却是幸福着的。
梦外,感观就有点奇怪了。
第二天早晨,陆柏景是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拍醒的。他睁开眼睛,七黑崽扒拉着他的睡衣,低低嗷呜了几声,大概是肚子饿了。
陆柏景查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半,距离他晨跑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他鲜少有这样睡懒觉的时候,每天六点半都会去楼下的公园跑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的步。
起床洗漱换衣服一气呵成,陆柏景给大黑准备早餐,发现家里它经常吃的狗粮已经空了。
钟凌这个时候给他发信息:[柏景,你怎么样了?我听原雪说你昨天喝了不少酒,发生什么事了?]
陆柏景平静的回复:[没什么。]
[有人跟我透露了,说你帮蓝琪挡酒了。]钟凌几乎秒回。
陆柏景没有吭声。他的确帮蓝琪挡酒了,但不至于喝醉的程度,只是当时恰好看到原雪和一个男人站在后花园的大门口位置,似乎聊的很开心。
等眼神和心智从他们身上收回来时,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酒。
钟凌不知原因,陆柏景也绝不会告诉他的。于是,这位经纪人又巴拉巴拉的拷问起他来,让他说实话,是不是真的对蓝琪有意思,自己酒量不好还英雄救美,他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千万不要再重蹈覆辙,跟……
蓦的住了嘴。
钟凌清咳了几声,有点磕巴的突兀总结了一句:“总之,你自己多注意一点。”
陆柏景的神色微微波动,顺着钟凌没有说出口的话接着往下想——跟四年前一样,被人抓住把柄,大好前程毁于一旦。
钟凌临挂断电话之前,提醒他,原雪已经到达他小区门口了,给他煮的有醒酒汤。
“我怎么没收到她的信息……”陆柏景脱口而出。
“还不是因为你之前总是不肯接人家的电话。”钟凌见缝插针的吐槽。
陆柏景不说话了,嘴唇又绷成了一条直线。
原雪的确已经到达陆柏景的小区了,她知道昨天人醉酒了不舒服,想来应该会多睡一会儿,因此并没有给他发信息或打电话。
她昨天并没有立马拒绝陆寒帆的提议,并顺手把那件晚礼服扔进柜子里的犄角旮旯里,随它落灰。
没有拒绝是不想打草惊蛇,她倒想看看陆寒帆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原雪以为她至少要再等个半小时左右,没想到刚在大门口跟保安大叔打个招呼,远远的就看到陆柏景的车子驶过来了。
车窗缓缓降落,露出陆柏景年轻帅气的脸,让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