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是原雪这一辈子的噩梦。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原雪都极度排斥异性,哪怕看到情侣在公共场合有亲密行为,胃里一阵抽搐,干呕,恶心。
她的母亲原莎莎原生家庭条件还不错,奈何自己眼盲心瞎,听信原雪父亲的花言巧语,跟家里断绝关系,一起逃回了凤台县。
这个破落小山村很快摧毁了她的愚蠢和天真,所谓美好的私奔生活变成了一个虚幻的泡影。
男人恢复凶恶的本相,逼迫原莎莎做苦活,生儿子,稍不服从管教,就被关起来,挨一顿毒打。
她骨子里是倔强的,期间不知逃了多少次,但都被男人抓了回来,经受更暴烈的折磨。
慢慢的,原莎莎认了命,不久后生下原雪。
凤台县地处偏远,政策腐化,像一座远离现代明的牢笼,处在天高皇帝远的边缘地带。
村里的人压根不把女人当人看,谁家生出儿子,能在村里耀武扬威一辈子。
男人不满原莎莎的肚子不争气,对她非打即骂,原莎莎在这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只能把恨意转移到原雪身上。
她讨厌她身上流着男人腌臜的血。
所幸男人不久后遭遇一场泥石流,意外身亡。
原莎莎以为她的苦日子终于熬出了头,不料真正的地狱才刚刚来临。
在村里,没有男人的寡妇,人人可欺。
原莎莎为了讨生活,不得不一步步沦落,以肉体换取生存。
逼仄昏暗的房间里,七岁的原雪不只一次看到两具光裸的身体交叠在一起。
男人满身横肉,屋里充斥着刺鼻的腥臭和烟酒气,原莎莎搂着男人的脖子闭着眼睛低吟。
原雪胃里一阵翻滚,捂着嘴冲出门口,剧烈的呕吐,简直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肺都吐出来。
后来,原莎莎会在门栓上挂一个塑料袋,里面放一些零钱,让她去买吃的,原雪就知道有男人在她屋里。
原雪不只一次的想,原莎莎后来可能不是胃癌去世的,她跟那么多男人纠缠不清,指不定染上了什么病。
陆柏景知道原雪对性关系这么排斥肯定有原因,却没想到她有过这样一段黑暗的过去。
他能想象到,原雪把那个放了零钱的袋子取下来时,心里是怎样的挣扎和绝望。
“你的母亲,她对你怎么样?”
“说不清吧。”原雪思索了一会,“她有时很讨厌我,心情不错的时候,也会对我好一点。”
“我也没有多喜欢她。”片刻沉默之后,原雪补充了一句。
陆柏景心疼死了:“她是你母亲,如果不在乎,也不会用零钱提示你,她在做什么。”
“这只能说,她在维护一个母亲在孩子面前的尊严”,越通透的人越是残忍,“关心嘛,有,但不多。”
最起码不足以支撑她在想起原莎莎时,有过幸福的感觉。
陆柏景轻轻抱住原雪:“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
“我能等,你想谈一辈子只告白和接吻的恋爱,我也愿意。”
原雪笑了:“我不信,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激情冲破理性后,全凭胯下几两肉做事。
“我不是。”陆柏景发誓,“我是……”
原雪没听清:“是什么?”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