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原雪本来就病的挺重,还是被陆柏景气的,明明喝了药,她的头更疼更晕了,身体温度也高的不正常。
陆柏景给她量了体温,393,属于高烧范围。
“我带你去医院。”陆柏景看着沙发上因为高热意识有些模糊的原雪,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急了。
原雪似乎永远都是一副冷淡坚韧的模样,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淡然处之。
像这样柔软的一面,陆柏景有幸见过两次。
一是在小山村拍戏时,原雪的屋顶塌陷了。二是此刻。
原雪的脸颊泛起两坨绯红,嘴唇颜色因为发热变得深艳了一些,这使她整个人的冷淡感被冲淡了不少。眼睛轻闭,睫毛浓密而纤长,像两把小刷子,挠的人心里直痒。
一种奇怪的想法在陆柏景的脑海里浮现,他想,这副模样的原雪不能去医院,不能去任何地方,被别人偷看了去。
但很快,他用力的晃了晃脑袋,企图驱除这种病态的想法,觉得自己怕不是疯了。
事实上,原雪的确不想去医院,任凭陆柏景怎么疾言厉色,温言哄劝都不愿意配合。
她执拗的说自己体质好,不超出0度,吃包药就行,不用去医院。
陆柏景听她这么说,心里窝着一股火,该是对自己多么忽视,烧成这样都不肯去医院。
火并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原雪又说了句:“我……害怕去医院。”
滔天的火气立刻被浇灭,陆柏景的大脑里仿佛安装了一个不停运转的程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不做任何让原雪不开心的事。
他很奇怪这个程序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好吧。”他无奈的叹出一口气,只好又喂原雪吃了两片退烧药。
好在,吃了药的原雪虽然意识还不是太清晰,烧却真的慢慢退了下来。
陆柏景不敢掉以轻心,想了想,留了下来。
他伸出胳膊,犹豫片刻,把原雪公主抱了起来。
原雪的身子在接触他双手的瞬间,猛的一激灵。
陆柏景怔了怔:“原雪,是我。”
原雪剧烈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整个身子放软,自然的躺回到他的怀抱里。
这还不够,她又伸出手,自然而然的勾住陆柏景的脖子。
她的指尖撘到陆柏景的皮肤时,一阵冰凉,陆柏景身子不自觉的绷紧,连眉眼都跟着紧促了起来,血液在他脖子里的筋管里热烈沸腾,根根虬起。
陆柏景把人抱回了卧室,原雪的脑袋柔顺的垂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心脏像爆炸了一样轰隆巨响。
他担心别惊醒原雪。
所幸,直到把人放回床上,她都还闭着双眼。
胳膊上轻了,情绪却陷入了巨大的空虚当中。
陆柏景愣在原地。
好半天才转过身,准备去公共卫生间湿块毛巾放在原雪的额头上,给她物理降温。
眼睛好巧不巧触到桌子上的那张照片,突然很想去一看究竟。
心里尚在挣扎之际,人已经来到桌子跟前,手指捏住了照片的一角,即将翻开。
“你在干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陆柏景回头,看到原雪用朦胧的眼神看着他。
“没什么。”陆柏景不动声色的把照片再次放回到桌子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有点难受。”原雪如实回答:“头很晕,也很疼。”
“那你躺下,好好休息。”
原雪的身体素质极好,身上受到什么程度的伤不出几天都能愈合。唯一一道陈年难愈的伤在她的脚腕两寸处。
她也奇怪过为什么张启阳打她打的再狠,最终什么痕什么疤都能随着时间的更迭而慢慢痊愈,可陆柏景咬她的那一口留到了现在。
想来,和面由心生一样,那道疤从身体到心理都太过深刻。
她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了。这次病的急,毫无征兆,她不难怀疑这跟陆柏景有关系。这人最近事有点多,难伺候的要命。
当然最直观的解释就是,她最近晚上总是做噩梦,晚上没怎么睡,前几天张启阳又来找她要钱,两个人在雨里推搡了一番。
原雪精疲力尽,连日来攒积的疲惫一下爆发,她太漠然,情绪上没有发泄口,自然转化为身体上的一场恶疾。
陆柏景拿着体温计,对着迷迷蒙蒙的原雪道:“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