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的哄睡外婆以后,身边少了个人,她无法适应,更连打盹也无法。
乡下地方起得早,一大早,叔公叔婆就来打招呼。
只是,相当奇怪。
“牛大叔昨天晚上晕倒了?可是不可能啊,刚才我还在村口碰见他,他精神不错,正准备下田呢!”大家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
她一阵紧张。
既然人都没事了,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等她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捏着木棍,把拿着钱正准备躲一下的小桎,打得满头都是血。
十九岁的男孩已经有着成人的体魄,会遭暗算,是因为根本料不到这个连日来一向拘谨守礼的城里姑娘会这么凶悍。
“说!把他弄到哪里去了?”她面露凶光。
这种人,她见过太多,只是在淳朴的乡下,她掉以轻心了。
一念及唐恩可能面对危险,木根结结实实的又劈了下去,打得少年又一阵哀嗥。
“天一亮,唐大哥自己走了!”少年还在扯谎。
村里人们围成一团,看得一惊一乍。
又一阵被爆打,少年一身是血,一边闪躲一边怒吼,“这凶婆娘,唐大哥肯定就是怕极了的凶悍,才连夜逃走的!”
刚才才说唐恩是天一亮就走了,现在又说连夜逃走,上言不对下言。
少年在村子里的信誉本就不太好,本想拦住这城里悍妇的村民们也都纷纷开始怀疑。
外婆站在人群中,看着闻讯赶来救子的牛大叔,奇怪的问,“小桎啊,不说爹中风了吗?”
所有人呆住了,就连怒气冲冲的牛大叔也愣住了。
“我知道了!”外婆拍一下大腿,乐了,“是不是承宇让这么说的?”
小桎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外婆怎么知道?昨天晚上他有看到承宇哥哥,虽然找上他,让他扯谎的人,并不是承宇哥哥。
她手持木棍的动作僵住了,村民们一头云雾。
小仇仇一脸麻麻木木,那是他在不安。从早上看不到唐恩,从知道唐叔叔“连夜逃走”开始,他一直是这样的神情。
不争不抗,他以为自己再次被抛下。
“承宇一定又在和恩恩捉迷藏,看到恩恩找不刭他,他一定急了,才让小桎骗他过去!”外婆眼笑得眯眯。
一股更强大的恐惧,在她身迅速蔓延。
她本以为是那个人派人过来。
如果是那个人,她还可以拿自己交换他的平安!现在怎么办?
叔公们脸色也不对了,“阿红,说什么啊!就是那个江承宇害死若兰的,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美国吗?恩恩和他爸爸都脱离父子关系了,怎么可能还会去理那个兔崽子?!”
“若兰?若兰不是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修养吗?”外婆脸色连茫。
“病糊涂了!若兰早死了!江承宇把她硬拽到美国,不给她治疗,不给她看病,把她活活逼死了!”叔公受不了的大吼。
“啊?”外婆好象被触动了什么回忆,脸色凄苦,大声哭出声音来,“我苦命的女儿啊!……”
一边哭,她一边开始到处找寻,“恩恩,我的恩恩……不要哭了!恩恩,不要一直跪了……不能怪……外婆原谅……”老泪纵横中,记忆被触动。
她怔怔的,意外得知真相。
当时,他从美国回来以后,只告诉她,自己母亲过世了,但是,她没想到其中的缘由居然是这样。
凭她温善的个性,怎么可能会不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他说,我愿意让懂。
但是,他却藏起了所有的伤痛。
小桎一步一步心虚的后退,准备找一处先躲个三五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