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怯怯地看着刘越。
周围没有了高高的墙,眼里的天也不再四四方方,他有些害怕。
刘越挪动了一下脚,脚里的血泡实在难耐得很,“就休息一下。”
古青顺从地点头。
道旁是独木成林的大榕树,刘越找了个视线死角,带着古青坐了,他牵起袖子,用力擦了擦枣,递到古青面前。
古青用双手接了,“谢谢越叔叔。”
刘越笑笑。
古心把孩子教得很好。
层层叠叠的气根后面,几条人影动了动。
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我们得罪了大当家,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别说劫商队了,连劫村民一只鸡都难,没想到竟被我们撞上一条大鱼。你们看,他那鼓鼓囊囊的两个包,楞楞角角的,里面肯定不止放了衣服。”
领头的络腮胡汉子被点醒了,“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条大鱼不准放跑了,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贼眉鼠眼的汉子:“老大,就这么动手吗?”
络腮胡汉子:“怕个鸟,就一个带着孩子的人,我们要是连他们都拿不下,趁早回去在地里刨食吃!走,动手。”
他手一挥,七八个汉子当即闪身而出。
刘越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糕,这是路遇歹人啊!
他膝盖一软就给络腮胡汉子跪下了,“大爷,饶命。我愿意将财物双手奉上,只需给我留下这半车枣子,有回乡的路费即可。都是出门谋生的苦命人,还请不要为难我们爷俩,我保证对今天见过各位大爷的事情守口如瓶。”
络腮胡汉子:“你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刘越心念电转间,忽看到了古青的猫耳,“我从青丘来,回青丘去。”
青丘。
络腮胡汉子也注意到了古青的猫耳。
古青有些不安,转身抱住了刘越的脖子,把脸埋在了刘越肩头,却一直忍着不哭。
络腮胡汉子沉吟半晌,“青丘义薄云天,我们这些小人物,路过青丘,手头不宽裕了,上门说一声,青丘便会送上程仪。你们既是青丘的人,我也不好为难你们。”
他示意手下拿来刘越的包裹,从里面摸出两个银角子丢到刘越面前,“走吧。管住自己的嘴。”
刘越捡起银角子,把古青放在了水车上。
络腮胡汉子:“嗯?”
刘越手一僵。
他知道这一声嗯是什么意思,给了银角子就算给青丘面子,他还想把车带走,这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想通此中关节,他不再犹豫,当即收手,抱起古青就走。
一直乖巧安静的古青却剧烈扭动起来,手朝水车伸着,“我的玩偶,我要!”
络腮胡汉子面色微沉。
刘越一直关注着络腮胡汉子,见此情形,他加快了脚步,还努力劝古青,“听话啊,你要,我以后给你买更多更好的。”
古青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娘,娘,我要娘!”
刘越怕惹怒络腮胡汉子,一咬牙,上手捂住了古青的嘴,“不要闹了,乖乖的,我带你去找娘。”
古青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他娘给他的木偶人还在水车里,他拿不到了。
刘越嘴里喃喃劝着,脚步却丝毫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