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那陶氏离了邹家,也算是跳出了苦海,听说那贺家人物虽然不怎么样,但为人老实,待人又好,只是如今陶氏女儿不知哪里去了,儿子也见不着,真是怪可怜的!”
自此肖翰每日在学堂读,回家跟着系统学习,倒也自在。
肖家三兄弟除了地里的活,每日仍然轮流去镇上挑担卖炒肥肠和煎饼。
肖三郎闲暇时间则自己私下里挎着篮子,作那闯学堂的客,去各个学堂卖那经史子集、章、话本、花鸟图册,学生们见有镇上买不着的,也乐得掏钱来买,因此肖三郎也挣着不少钱。
春去秋来,四季轮替,转眼五年时光又过去了。
这日,肖翰放学同大柱二柱一同回家,红日西沉,金乌欲坠,三个人各拾了根小木板凳在院子里写课业。
肖大柱写了许久,甩甩手,一边揉一边说道:“这也太多了,手都写酸了。”
肖二柱道:“乱写啊!”
邹氏在厨房里听见,两步跑出来,站在厨房门口骂道:“你敢乱写,看我不收拾你!”
肖二柱小声嘀咕道:“你又看不懂。”
“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说。”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肖翰写完了就自己拿笔蘸着水在石头上练字。他从前习惯了写钢笔、原子笔,用毛笔就不会写了。
好容易纠正了姿势,写出来的字却无形又无力,跟一截截蚯蚓似的,宋先生每次见到他的字,都忍不住翻白眼、叹气,只有让他多练。
他自己也想了许多办法,就在手上绑个小沙袋,刚开始时抬起来都费劲,写完之后手又酸又疼。
小张氏看了心又酸又疼,直流眼泪,但又不能拦他,只得给他备了毛巾热敷。
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来手渐渐有了力,加上写得多了,字迹也渐渐开始工整起来。
“这是太阳、月亮、树。”
肖翰在地上写了字,教三丫四丫认字,两个小丫头也拿着树枝在地上一边划,一边念。
何氏走过来,笑道:“四丫,你怎么又缠着你三哥胡闹,快去干活,别误了他读。”
四丫停了手,低着头不说话。
肖翰笑道:“大伯母,不碍事的,我教她们写字,也相当于自己温习了。”
“也是你有耐心,只是她们女娃家,学什么认字?她要是能像你娘那样针线活做得好,那才是福气呢!”何氏艳羡道。
肖翰道:“大伯母,针线可以学,字也是要认的,认识字,会读,出去也不容易被骗。”
何氏不以为然:“妇人家出去做什么?把家里的活干好就行了。”
何氏看了肖翰一眼,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说,自己走了。
肖翰松了口气,这可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大伯母要是再不走,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快写,写完了就记着,晚上睡觉前自己再默念默念,这样能记得更清楚了。”肖翰道。
三丫点头,四丫写完了又抬头道:“三哥,我还想再学一个字。”
“什么字?”
“你的名字。”四丫道。
“我的名字。”肖翰笑道,“那笔画可有点多,不好记。”
四丫高兴道:“这个我肯定能记着,不会忘的。”
“我也要学。”三丫道。
肖翰点头:“好,那我今天就再多教你们一个。”
肖翰教完三丫四丫,起身要回房。本来他大了,是要搬出来住的,但家里房间少,没有多余房间,张氏就让跟大柱二柱一间房,索性都是小子,睡不下再做一张小床就是。
肖三郎怕肖翰跟侄子住在一起人多眼杂,漏了秘密,就央肖大郎打了张小床,仍安在他们夫妻房间,又用竹子编了篱笆隔了,作个小房间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