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啊。”石怯由衷的赞叹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剑,一眼便爱上了,另一边的石迅看着铸剑师手中的剑,也不由得被那绝美的身姿迷得目眩神迷,他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渴望,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那么一柄剑啊,唯有石锋不为所动,此时的他只想赶紧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这里。
“佐寮长大人铸剑成功了,你们两个在此稍候,我去带石怯见一见佐寮长,等了一天,终于是个头了。”老伯兴奋的说道,一旁的石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老伯甩在了后头,看着那铁匠周遭还有十几名年轻人,石锋也不好意思走进去,只能站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儿。
另一边石怯正看得入迷,老伯从后面突然走了过来,碰了碰石怯的衣袖让他回了神,说道:“小子,等了一天,该是去认识一下佐寮长的时候了。”边说老伯嘴角边笑了出来,这小娃儿能耐得住一天的寂寞等在这里,光是这一点,便让人敬佩了。
“好。”听到自己能靠近过去,石怯有些激动的说了个好字,便跟在老伯的身后向着铁匠作坊处走去,此时围绕在铁匠作坊周围的十几名年轻人全部都在惊叹着佐寮长打造出来的利剑,脸上或多或少有些疲累,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像石怯这样的人,只是专注的盯着而已,并不伤神,只是伤身而已。
可他们却不同,作为铁匠铺的学徒,他们或多或少都已经学习到一点打铁的技巧,这样一来,在佐寮长铸剑的时候,自然而然便会从佐寮长的手法、力道、控制上去做分析,一整天下来,自是少不了一番伤神,石怯走过时看去,只见众人脸色都有些疲累,显然一场观摩下来,累得不轻。
不过他们脸上倒没有半分萎靡之色,反倒是神采奕奕,犹如刚刚中了彩票一般,他们都是工师寮的学徒,能够有机会观摩到佐寮长亲自制作玄铁之剑,甚至就在刚才,他们还感觉到了那存乎天地之间,缥缈无根的璋天之气,这对于他们的未来来说,绝对有着莫大的好处,所以一个个的在那兴奋的交流着心得,可声音都很小,此时谁都不敢打扰佐寮长大人。
此时的魏髯,也就是佐寮长大人,也正在欣赏着自己铸造出来的新剑,作为一名铸剑师,自然以能够铸造出一把优秀的玄铁之剑而感到自豪,而此时魏髯手中的这把剑,就绝对能够让他自豪的了,可以说这是他有生以来,炼造的最为完美的一把剑了。
看着手中的这把剑,那上面璋天之气所凝结的纹路是那么的绚丽多彩,虽然此时已然变成了一道道的冷芒,正在反射着周遭的月光,可是透过这冷芒,魏髯依稀能够看到其中火红的光彩,那是一种不存在于人间的美,那是一种只有天才能铸造的美景,纹路在其中纵横交错,犹如一张水网,也犹如一片江山,只一注视,便吸入其中。
魏髯足足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从欣赏中慢慢退了出来,看着身旁已经围了一圈的学徒,魏髯心情很是开心,便笑着从铁匠作坊中走了出来,此时学徒们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说道吉祥话,恭喜的声音犹如喜鹊一般叽叽喳喳,唯有石怯和老伯两个人被挡在了外头,焦急的等待着与魏髯的见面。
老伯和石怯的等待并没有太过长久,在学徒们的恭贺中,魏髯慢慢从人群中踱步而出,走到了石怯和老伯的面前,对于石怯的到来,耳聪目明的魏髯自然早就在他们踏进这屋子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只不过当时的他压根就没把石怯当一回事,每年像石怯这样进入工师寮的人不下百人,来来往往他见得多了,一个新人,根本就引不起他的兴趣。
直到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午饭时间,晚饭时间,一个个的过去,许多人来,又有许多人走,而石怯却一直驻步停留,这才让魏髯注意到了这个小子,现在见这小子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轻,心里不由欣赏起来,可看石怯瘦削的样子,又不由把眉头皱了起来,有毅力、有恒心是一件好事,可这么瘦的样子,怎么能挥得动榔头呢。
打铁可是一个力气活啊。
“你是来报名打铁的?”魏髯手上拿着一块毛巾擦着自己湿淋淋的膀子,嘴中一边对着石怯说道,此时明明是夏天,可是魏髯嘴中突出的气却能在空气中形成一团蒸汽,犹如在冬天哈气一般,此时魏髯心中的“火气”显然不低,看的石怯顿觉很是神奇、
“我是来报名当铸剑师的,就像你一样。”石怯大声的说道,若是说在来此之前,他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铸造铁剑的铁匠,那么在看过魏髯铸造玄铁之剑后,石怯的梦想便成为了做一名铸剑师,此时魏髯问起他,他便毫不犹豫的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魏髯还没有反应,他身后的学徒们不由哈哈大笑,这小娃,真是大口气,连打铁都还不会,便要做铸剑师,真是够自信的,还有的人则是不屑的看向石怯,见他瘦得如同一根白杆一般,心中就更加瞧不起石怯,觉得他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谦虚。
魏髯听到身后人的笑声不禁有些生气,虽然他也觉得这小孩颇是有些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样子,显得很是狂妄,可如此讥笑一个孩子,这还是让魏髯有些看不过去,回过头便狠狠瞪了一眼学徒们,被魏髯看了一眼,原本笑声大作的众人立刻鸦雀无声,此时魏髯才转回头来看着石怯,说道:
“小娃,你想当铸剑师?你知道什么是铸剑师吗?”
“我不知道。”石怯很是干脆的说道,见魏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石怯接着说道:“所以我来这里,就想拜师于您,求您收下我,教我如何铸剑。”说着石怯便跪了下去,头却一直抬着,看向魏髯。
石怯如此风驰电掣的行动力让魏髯目瞪口呆,紧接着便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一边伸手想要拉起石怯,嘴中一边说道:“你这小娃,哪有那么没脸没皮便要我收下你的,在这工师寮内,按规定只有期满三年的人才能做我的学徒,你还差得远哪,再说了,你这么瘦。”
话还没说完,魏髯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此时他的手搭在石怯的胳膊下面,想要把石怯拉起来,可纵使出了全力,但石怯却一丝一毫都没有被拉起来的样子,犹如一块生了根的石头一般,牢牢的扎在了地里,任凭魏髯使出吃奶的劲儿来,都纹丝不动。
这……魏髯心惊不已,这小娃看上去骨瘦如柴,而对于自己的力气,魏髯有着十分清晰的认识,别说是这么一个小小少年了,便是一个在这里已经打铁几年的老学徒,魏髯都有信心一只手把他给扶起来,此时使出全力竟然没有挪动石怯丝毫,这怎么能让他不惊讶。
“小娃,凭大的力气啊。”魏髯衷心的说了一句,紧接着鼓动起自己身体之中的力量,那是作为铁匠所修炼的法门锻炼出的力量,将之运转,便可使身体坚硬如刚,力大十倍不止,也正是因为有这类法门,才能让魏髯挥舞一天的榔头,不然若是凭借自己的力气,即便是魏髯,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这一扶,石怯总算是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此时却再没人敢嘲笑石怯了,他们都看到了刚才魏髯想要扶起石怯时的吃力,也看到了魏髯动用体内真气这才将石怯扶起来的场面,扪心自问,他们自己就根本做不到,此时若再嘲笑,那就真的是夜郎自大了。
“老李,这小娃,叫什么名字?”魏髯轻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真气散去,嘴里虽然问着旁边的老伯,但眼睛却看向了石怯,老伯还没说话,石怯便率先说道:“我叫石怯,胆怯的怯。”
石怯的双眼之中透着一股崇拜之色,自从那夜的离奇之后,石怯就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在力气上比得了自己的人,可就在刚才,自己明明使出了全力,但却依旧被魏髯从地上拉了起来,这让石怯十分佩服魏髯的能力。
此时的石怯,显然不知道,魏髯之所以能够扶起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力气大,而是因为他修炼了一种法门,有着越身体之力的能力而已,若是单凭自身力气,魏髯是怎么也不可能扶起自己的。
“石怯?好古怪的名字。”一般父母给自己孩子取名,大多会取一些吉祥如意的名字,或者是有好兆头的名字,这家父母倒好,给自己孩子取一个怯字,难不成是想让自己的孩子以后做一个胆怯的人?魏髯有些想不通,可这并不能掩盖他对于眼前少年的喜爱,他接着说道:
“不过你这小子,确实是当铁匠的好材料,不过工师寮有工师寮的规定,你若想拜我为师,就必须要在这工师寮当学徒三年以上才行,这规矩自从工师寮建立的那一刻开始便有了,谁也破不了,怎么样,你要留下来试试吗?”
听到要三年的时间,石怯有些犹豫起来,魏髯见他有些犹豫,心中竟有些紧张,像这样的好材料,那是哪里都想要的,若是这小子嫌三年时间太长便去了其他处所,那自己岂不是失了一爱徒?不过若是连这点耐心都没有,那就算成了铁匠也当不长久。
两种思想在魏髯的脑海中不停的翻云覆雨,就在魏髯心惊肉跳的时刻,石怯总算开口说道:”那个,大人,不知道当学徒的这三年,有没有工钱拿啊?“
听到石怯原来是担心工钱的问题,魏髯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当然有工钱,每个月三钱银子,半年之后五钱,包午饭,怎么样?“
听到这工资,石怯开心了起来,三钱银子在这工师寮虽然不算多,可是放在这丰城里却不少了,据他的了解,一个更夫一个月的收入最多就三钱银子,而像那些守城的卫兵,也只不过三、四钱的样子而已,可想而知,这笔钱已经十分的丰厚了,所以石怯也不犹豫,点头便答应了魏髯的要求。
魏髯见石怯终于决定,立刻点头说道:“好,那从明天开始,你就到工师寮来点卯吧。”说完便伸手拍了拍石怯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很是高兴的样子,一旁的学徒们见此情形,脸上满是艳羡,谁都知道魏佐寮长大人向来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遇到那不喜欢的人,便是公侯世家,也是不放在眼里,现在竟然对这才刚来一天的小子如同对待家中晚辈一般,这怎能让他们这些待了好几年的学徒们不感到羡慕呢。
一个个从石怯身旁走过的时候,都不由多看了几眼这矮了自己一头的小子,心里鼓捣着好运气之类的话,心情不怎么愉快的走了,最后整个院子里就剩下了石怯和老伯,还有石锋和石迅四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