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上前蹲下,在白虎使胸口摸了一阵,将他怀中所有物件摸出来摆在地上一一查看。谢不言回头道:“你在找什么?”
冷月头也不抬,道:“解药。”翻找了一阵,她举起一个白色瓷瓶,问道:“这个是吗?”
谢不言无言地走上前,拉她站起来,道:“不用找了,他说的是真话,他没有解药。”
冷月不可置信:“怎么会?自己的毒药怎么会没有解药?”
谢不言解释道:“因为毒药不是他的。这次我们四使一起行动,正是因为教主怀疑叛徒在我们四个当中,教主有令,一旦发现叛徒,格杀勿论。是以我们的刀剑上喂有教主特制的毒药,子夜迷魂散,我们四个却都没有解药,教主才有。”
冷月不解道:“那如果误伤了自己人怎么办?眼睁睁看他毒发身亡吗?”
谢不言摇头道:“七天之后才会毒发,如果不是叛徒,有足够的时间回去找教主要解药。”
冷月道:“那,那你现在出发去找教主拿解药,来得及吗?”
谢不言淡淡一笑,道:“我是那个叛徒,你看出来了吧?教主不会给我解药的。”
冷月咬住嘴唇低下头,犹豫了一阵,嗫嚅道:“那个,你当了叛徒,是因为救我吗?”
谢不言摇头道:“不是的,和你没有关系。”
冷月隐隐松了口气,她也分不清自己内心究竟是期望他回答是因为自己,还是期望他回答不是因为自己。
谢不言看她神情复杂,又道:“你……不问我为何是青龙使吗?”
冷月摆摆手道:“想问啊,可是你都快死了,管它为什么,死了就不重要了,不是吗?”
谢不言莞尔,点头道:“似乎很有道理。”
冷月想了想,问道:“子夜迷魂散,那是什么?”
谢不言道:“巫山教主擅长使毒,子夜迷魂散是他一种极厉害的毒药,七天之内,每到子时便会发疯发狂,具体发作起来是如何光景,我也没见过,应当很可怕,你怕不怕?要不要先跑路?”
冷月道:“看你还这么能贫,我就放心了,中毒应当不深,还能抢救一下。”
二人把白虎使掩埋完毕,天边已有微光,冷月问道:“玄武使为什么要帮你?”
谢不言抖抖身上泥土,站起身道:“玄武他……”
冷月听他没说下去,抬头看他,却见他一手扶额,晃了两步,整个人栽倒下去。
冷月大惊,伸手接他,他个头比她高大很多,冷月被压倒在地滚了半圈。她赶忙坐起来,将谢不言抱在怀里,推了几下:“谢公子?大哥哥?”
谢不言似乎应了一声,但始终没有醒,冷月伸手探他额头,好烫,发烧了。不是说七日后毒发吗?怎么这就烧起来了?
冷月再也顾不得别的,将他负在背上就往大路上行去。
越行越是焦躁,她腿上有伤,行路不快,谢不言烧得这般厉害,何时能走到市镇买药?况且七日之期,转瞬即至,又该去哪找解药?
正当她思绪纷杂不定时,忽听得身后得得声响,冷月低头避让一旁,哪知蹄声到她旁边却停住不动了。
冷月抬头看去,但见她的青驴藕带,身形瘦削,四腿修长,嗒嗒踱着步子在她面前转悠着。
冷月眼底放光,喜道:“好藕带,好姑娘,不枉我疼你一场。”
她的青驴她留在上一处市镇了,见她久未来牵,巴巴地自己追上来了,她的金针,解药,医都还好好地在驴褡裢里。
冷月将谢不言扶上驴,自己坐在他身后搂住他,不让他掉下去,伸手在驴臀一拍,向前急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