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阳宫内,安静的只能听到茶盏的刮擦声。
萧峥整了整衣冠走进殿内,径直坐到了萧凛身边,“蓝昭可是皇兄的人?”
萧凛抿了口茶,幽幽转身,温声道:“正是,在一条船上遇见的,看着伶俐,就把她带下来了,燕王认识她?”
“算起来,她是皇弟的一个旧相识。”
萧峥回答,“不如皇兄把她送给本王,皇兄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答应你。”
他爽直惯了,讲话也不兜圈子,言下之意,自己愿意一力促成萧凛和林清。
昔年林晚知是萧凛的老师,入宫讲学时会带上林清,萧凛自幼性子冷淡,唯独对林清关心备至,有求必应,任谁都看出他怀着什么心思了。
只是先皇对萧凛寄予厚望,想让他联姻更有权势的大臣,再加上林清一门心思都在萧峥身上,二人的婚事才搁置下来。
萧凛转身又端起茶盏,微微一笑,“一个妓子而已,燕王喜欢,送给你便是。”
“不可!”
座上,叶嫦被气得脸色惨白如纸,“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平日里与世家子弟胡闹也就算了,把一个妓子留在身边成什么样子。”
她叶氏一族如何的尊贵显赫,绝不许唯一的儿子和不干不净的人混在一起,至少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个皇位易储的关键时间,不可以让朝中大臣抓住一点把柄。
萧峥被这一吼终于恢复了些冷静,母后大病着,他确实不该提这些事惹她生气。
忙起身拉起叶嫦的手,“是儿臣糊涂,以后再不提了。”
叶嫦见他还算乖顺,语气缓和了几分,“哀家的儿子,自然要配世家贵女,就连身边的人,也得是家世清清白白,才不会失了你的身份。”
话音一顿,又道:“不过那个蓝昭,红颜祸水,即刻杖杀。”
“母后!”
萧峥心下着急,握着叶嫦的手不由得一紧,“既是侍奉皇兄的人,就饶过她吧,皇兄一向身子不好,换个人怕不能伺候周到。”
一旁,萧宇最会察言观色,也帮腔道:“母后病情才好了些,何必跟个婢女计较,留她一命,佛祖定会感念母后仁慈,菩萨心肠。”
叶嫦听得噗呲一下笑出了声,“贫嘴贫舌,既然你们都为她讲话,就让她留在齐王身边吧。”
她哪是被两句好话哄晕了头,不过是心思百转间生了个念头。
既然她怕这个妓子败坏了萧峥的名声,那么把她留在萧凛身边,岂不正好?
让朝臣都知道这个病秧子齐王,如何的荒淫弥乱,被美色迷昏了头,那么待皇帝驾崩,也就只有萧峥配坐这个皇位。
秉退了众人,才与萧峥商议起了正事。
裴昭端着药碗走进殿内时,迎面撞上凌风,萧凛的贴身侍卫,他正将信件揣进怀里,见裴昭的视线在信封上停留了一秒,目光瞬间变得阴冷。
“要想活着侍奉殿下,不该看的东西别看,不该听得不要乱听。”
说着,他取出一支银针在药碗中淌了一下,见银针雪白没有变色,才侧身让开。
“是蓝昭么?直接进来吧。”
屋里传来萧凛虚弱的声音。
裴昭深吸一口气,走进里屋,萧凛正坐在案边,看着一本,阳光从窗子泻下,照在他身边三寸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