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白栀听说这事以后,表示喜闻乐见。这位姚宁馨姑娘可是太子殿下你自己认为很适合做太子妃的人选呐,你就别挣扎,从了你皇帝爹吧!
真好,有这么多人帮她阻击严昭,她以前怎么就把那个渣皇帝给忘了呢?皇后虽然倒了,但不代表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啊!皇帝可还在呢!嘻嘻,真没想到吴皇后倒太早,对太子竟然也有坏处——嘉泰帝身体没垮,于是吴皇后干的那些坏事,虽然也给了嘉泰帝一些打击,却不足以给他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这不,病了没几天,嘉泰帝居然就挣扎着起来上朝了!而且比以前还勤政,据说亲自接见了一些低阶官员呢!很好很棒,皇帝陛下你继续加油给你儿子添堵,省得他送完了猫,又开始每天变着花样往相府送东西。
什么东城的冰糖豆花、西城的烤羊排卤牛蹄筋,什么太子殿下亲手种植培育的碗莲——送来时居然还带着个青花瓷缸!这么好看的东西叫人怎么拒绝嘛?而且她以前都没见过黄绿色的荷花,现在居然可以养在自己院里,随时欣赏,这怎么拒绝得了嘛?!
这个太子实在太有心机了,真的,送来的东西就没有一件不合姚白栀心意。连西域进贡的哈密瓜都送了一筐给她,虽然这具身体有点弱不能多吃,但如此消暑佳品,市面上还买不到——丞相爹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帝都不过只赏赐了一篮子四个瓜——谁拒绝谁是傻子!
偏偏那个小太监楚林还说:“殿下担心大小姐苦夏,就把东宫分得的蜜瓜都拿来给大小姐了,说他自己吃不吃都能过暑天。”
居然装可怜!哼,别想轻易打动我!我可是什么都吃过的现代人!哈密瓜有什么稀奇的?你们现在是交通不便利,这玩意儿才显着稀罕,放现代……放现代……,好吧,放现代姚白栀也还是挺喜欢吃哈密瓜的。
于是姚白栀终究感觉到一点儿吃人嘴短,除了道谢,没再说什么扎严昭心的话。想着算了,反正系统始终不开机,她自己孤军奋战,用不着搞太紧张,再说万一惹怒了太子,他搞什么强取豪夺戏码就不好玩了。
没想到她刚自暴自弃没几天,嘉泰帝居然雄起了!真是天助她也!姚白栀抱着绿眼睛的小猫回青美滋滋寻思半天,才现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丞相爹半天蹙眉不语,似乎心情不太美妙,赶紧收敛喜色,小心问道:“怎么了,爹?”
“唔。”姚汝清回神,看向天真不知愁的女儿,随口说了一声,“没什么……就是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他本来习惯性的不欲对女儿多说,但随即想起今时不同往日,又解释起来,“皇上要立太子妃,这没什么,此事从春吵到夏,早该定下来了,但皇上这次根本没找中枢重臣商议,反而拿张天师那个道士的话来搪塞群臣,这就很不对劲了。”
姚汝清总觉得,整件事情似乎隐隐透着一丝针对他这个丞相的味道。
“张天师?他怎么说的?”
姚汝清露出一丝嘲讽笑意:“说姚侍郎的女儿生辰八字与太子殿下极为相合,还能有助国运——他真是年老昏聩了,敢说一个女子的八字旺国运,你猜太子殿下怎么应对的?”
姚白栀摇头:“猜不到。”
“殿下说,既是有助国运,该皇上纳了姚氏女才对。”
噗!狠!这跟现代那些被父母逼着结婚生孩子的年轻人,反击说让父母自己生二胎,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不过太子难道真的对姚宁馨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吗?他重生回来,为什么只盯着原主呢?
姚白栀脑子里转着圈,眼睛却看到金来哒哒哒跑了过来,就把回青也放下,让两只小猫去玩后,问道:“那皇上怎么说?”
“皇上斥责了太子,但看群臣都不苟同,也就暂且放下了此事。”姚汝清看两猫追逐打架,就问,“这两只狸奴还乖巧吗?没吵闹你吧?”
“没有,到晚上钟妈妈就带它们去厢房睡,不吵女儿的。”
姚汝清点点头,话题一转,又说起了太子,“兴许是太子这阵总派人往咱们府上来,引得有心人注意,向陛下进了谗言,你还记得吴家那个叫陈鳌的谋士吗?”
姚白栀刚想说那快叫太子别派人来了,就听姚汝清后面再次转折,她有点没跟上节奏,就只点点头。
“他跟张天师搭上了,张天师引荐他面圣,已获封中舍人,虽无实职,却可常在御前。皇上还听了他的劝谏,给三皇子另行安置了住所,甚至给三皇子赐了名。”
“这位谋士对三殿下还挺执着呀。”
姚汝清微微一笑:“嗯,据说他还自荐去做三皇子的先生——一个进士科都没考过的人,野心倒是不小。”姚汝清哪里会给他机会,当即推荐了朝中博学大儒去教导三皇子读,断了陈鳌带歪三皇子的路。
姚白栀听完没急着开口,她反复把姚汝清说的这几句话品味几遍,才想明白,“爹的意思是,张天师说姚宁馨八字好、该做太子妃,是陈鳌策划的阴谋。他这样做,一是分化爹和太子,让太子不能借您的势,皇上好压制太子;二呢,也是不让爹的权势更大,并且有意在皇上面前说您和太子结党,使得皇上心生忌惮,对您和太子都起疑,从而摒弃成见,扶持三皇子来与太子相争。对吗?”
她话说的非常直白,姚汝清虽然心里对她的用词皱眉,面上却不露出来,反而欣慰点头,笑道:“我儿长大了。你能明白这些,爹就可以接着往下跟你说了,这个陈鳌不只野心大,胆子更大,你知道他向陛下呈了什么条陈吗?”
姚白栀摇头。
“以谏官纠弹百官。”姚汝清脸色严肃起来,“谏官本职,原是向陛下进谏,绳纠天子施政得失,他却建言陛下反过来用谏官监察同僚,其心龌龊已极。”
“他这个建言,不会是……冲着爹来的吧?”姚白栀是不懂什么谏官不谏官的,但听前面的意思,好像就是这个陈鳌想踩丞相爹和太子上位呢!
“虽不中亦不远矣。”和女儿聊了一会儿,姚汝清也理顺了思路,“总之此人绝非善类,也定不是太子的人。他这么搅浑水,太子与你的婚事一时半刻就不好提了,你也不要为此窃喜,爹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虽然爹身居高位,却并不高枕无忧,想取而代之的人多着呢。”
这倒是真的,原剧情里严昭跟姚汝清争权,就有无数人跳出来挖墙脚,恨不得姚汝清立刻倒掉。政治啊,总是这么黑暗。姚白栀绷着小脸点了点头:“阿栀记住了。”
“爹不只想要你记住,还希望你能帮上爹的忙。”姚汝清说着站起身,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顶,“要是你兄长还在,爹定不难为你,可是现在,你瞧瞧,你二弟才八岁呢。”
话音刚落,姚仲谦就走进来给爹爹和姐姐行礼了,姚白栀看着刚到自己肩膀高的弟弟,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因碌碌无为而起的羞愧之情,直到送走姚汝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丞相爹套路了。
“怎么才回来?表哥怎样了?”姚白栀先把这些破事放一边,问起苗逸飞。
“没有大碍了,就是伤了肠胃,饮食得多加注意。大表哥叫我替他谢过姐姐问候,”姚仲谦说到这里有些迟疑,“还有……”
“喵!”回青突然窜过来,抱住姚白栀小腿,姚白栀顺势捞起猫儿来揉了两把,才问,“还有什么?”
姚仲谦慢吞吞的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姚白栀失笑:“有什么不该说的?表哥叫你传话了吗?不能告诉爹爹那种?”
姚仲谦有点紧张的往四下看看,现丫鬟婆子都站的挺远,才放心道:“大表哥说,不是不能告诉长辈,而是长辈未必会相信。”
“到底什么事?神秘兮兮的,”姚白栀把挣扎的小猫按回怀里,“你先说出来我听听,咱们才好商量呀。”
她这种拿弟弟当个大人的态度,终于令姚仲谦下定决心,他假装伸手摸回青,凑近姐姐低声说道:“大表哥说,他中毒是被太子害的。”
姚白栀:“……”hat?
姚仲谦看见姐姐难以置信的神色,就说:“我听了也不太相信,太子和大表哥无冤无仇的,为何害他?但大表哥说,那个给他下毒的学子,是太子亲信的远房亲戚,如今已经被保出来了。西京通判反查到表哥侍从身上,说是刁奴起了害主之心也不无可能,大表哥只好说是自己吃错了药。”
姚白栀恍然大悟,他这哪里是吃错了药,他是故意吃毒药吧他!苗逸飞是不是疯了?拿自己的命去陷害太子,还陷害的这么明显,他欺负谁是傻子呢?
哦,可能就是欺负原主傻吧……,姚白栀面无表情的想。
“大表哥还说,此事到此为止,他不会再声张,但是希望姐姐千万别被太子骗了,若有一日,大表哥遭遇不测,那一定是太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