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晖? 有些惊讶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门外好像是宋真?稍稍犹豫后,顾清晖起身走了出来。 宋真和流日的打斗在院里闹出的动静不小,加上方至说,软软将许家小公子安置在了卿天阁,担心周暖受到宋真的责备,没有任何思考,萧克便急忙往清一楼赶。“过去看看。” 另一边,周暖正想出去察看情况,就看到流星面容焦急地跑了过来。“少主,阁主方才怒气冲冲地去找任公子了,流日没能拦下,您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听完,周暖神色一惊,紧接着,宋真的怒吼响彻云霄。 顾清晖?宋叔叔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来不及思考,担心宋真对顾清晖出手,周暖立即动身往后院走。蜻蜓则不然,她一脸悠哉地跟在后边,幸灾乐祸道。“活该。”太虹瞄了一眼前边的人,然后用手肘捅了一下蜻蜓,好心提醒她。“别说了。” 突然被人袭击,蜻蜓自然不高兴,她大声嘟囔道:“太虹,你干嘛?没瞧我正高兴呢!”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太虹只好无奈地示意她往前看,顺着她指的方向,蜻蜓发现周暖一幅神色焦急,心不在焉的模样,她霎时就沉默了。 宋真五官狰狞,整张脸几乎涨成了紫红色,看起来,十分可怖。身后的流日,心里不禁隐隐叫苦,流星怎么这么慢,少主怎么还没来,她再不来,就要出人命了!届时,可怪不着他咯! 顾清晖不以为然,他面带微笑,道:“宋阁主,不知尊驾深夜至此,所谓何事?”面对发难,顾清晖的君子之仪,只增不减。 宋真双眸一瞪,怒笑道:“所谓何事?哈哈—哈哈—说的好,顾公子。今日,老夫就想问问你,你来此,到底想做什么?”宋真的眼神如猛兽般紧盯着顾清晖,完全不给他说谎的机会。 闻言,顾清晖眼底一亮,既然对方已经察觉,那么他是时候说出来此的真正的目的了。于是,他一本正经道:“宋阁主慧眼如炬,不瞒您说,我确实另有目的,此事成败全赖前辈您支持与否了?” 宋真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他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道:“顾公子,不知是何事?可否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真的帮得上忙。”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宋真说的是反话。 但顾清晖仿佛像没听懂一般,他满心欢喜道:“那真是太好了,宋阁主,晚辈今日有一事相求,不知阁主能否应允?”话毕,他向宋真恭敬作揖。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按下想要动手的欲望,宋真皮笑肉不笑道:“贤侄,不妨直说。”面对他,宋真的态度如沐春风,若不是他僵着一张脸,顾清晖真以为,宋真欣然接受了他的请求。 顾清晖,你做错的事,是时候承担了,这一次,不管再难,阻力再大,你都不能退缩。 下定决心后,顾清晖微敛笑意,他郑重其事道:“宋阁主,周姑娘蕙质兰心,温良淑德,顾某对她,一见倾心,今日特来求娶,还望阁主成全。” 言毕,宋真再也忍不住了,他冲着顾清晖的俊脸,狠狠一拳,怒道:“顾清晖,你把这里当哪里?又把软软视作什么?一言一行,竟如此轻浮无礼,当真是顾不简的好儿子啊!”一旁的流日,啧啧了两声,心想主子下手挺狠的。 重击之下,顾清晖踉跄倒地,一时,胸中血气翻腾,一大口鲜血喷薄而出。“噗——”清俊的脸变得皱巴巴的,忍着剧痛,顾清晖慢慢睁开了眼,解释道。“宋—宋阁主舍不得是应该的,咳—咳——但既然顾某决定要娶周姑娘,自然是把她视为我的心上人,枕边人。”听他的意思,好像认识父皇? 见顾清晖牙尖嘴利,宋真眼神微眯,心中郁结的肝火愈发旺盛,既然天堂有路他不走,那就别怪他下手狠辣了,宋真此时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 不好!主子怕是要动真格的了。顾不得许多,流日赶紧上前挡在顾清晖前面,劝诫宋真:“主子,咱们和顾公子之间还要协议呢?切莫因小失大。” 宋真不屑道:“这天下的皇帝,可不是只有一个人可以当,怕什么?”即使顾清晖今日死了,人一样能找到,不过多费些时日罢了,宋真不在乎。“顾清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完,宋真便向顾清晖挥掌而去,流日挡都挡不住。 顾清晖本就负伤,加之又接了宋真一拳,如今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看顾清晖就要丧命了。“宋叔叔——不要。”这一幕,刚好被赶来的周暖看到,她一边阻止宋真,一边跌跌撞撞跑向顾清晖。“顾清晖——顾清晖——”她被吓得魂不附体,四肢发冷。 放眼望去,男人周围全是他伤重吐的血,滴滴答答的,如杜鹃泣血,见她来,顾清晖十分高兴。“怎么样?事情忙完了?我没事。”他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 “师父?”赶来时,萧克刚巧看到两人抱在一处,他皱了皱眉,看向宋
真,宋真却没理他,反而紧张地看着周暖。 “软软——我——”到底是自己先动手的,宋真期期艾艾,心中的怒气渐渐如烟云散去,他回头问流日。“你刚才怎么不拦着我点?”就知道!天可怜见!他拦了好吗?可某人听进去了吗?流日翻了个白眼,内心腹诽。 见他还有气,周暖不禁松了一口气,立即吩咐蜻蜓和太虹。“你们找个大夫替他瞧瞧,别让他死了,去吧!” 谁知,顾清晖非但不肯离开,还双掌撑在地上爬了起来,他从容擦去嘴间的血痕,又整了整衣冠,最后,对着众人,他微笑道:“周姑娘,择日不如撞日,今日,顾某想问你一个问题?” 都伤成这样了,顾清晖还有心情问问题?周暖虽然意外,但还是同意了,她点了点头。“说吧!你有什么事?”不远处,宋真顿感后悔,方才没能一掌拍死他,可恨! 闻言,萧克眉头紧皱,心中隐隐不安,不知为何?他感觉,他要失去一件对他很重要的东西了? 见周暖答应,顾清晖由衷一笑,轻轻道:“暖暖,今日,我已向宋阁主提亲,意欲娶你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他的话,如一阵清风,悄然吹过周暖的耳中,痒痒的,暖暖的。 一瞬间,周暖几乎不能思考,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她痴痴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他的模样,视线渐渐模糊“不要,我不要。”她语气委屈,略带着哭腔说。 听到答案,顾清晖有些失望,但他又觉得,七年后,能与她再次相逢,已是上天最好的眷顾,所以,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脾气很好地说:“是吗?暖暖,你做的很好。” 当年,都是他的错,承诺给她,却不能守诺,这一刻,顾清晖心脏的疼痛如针扎般,密密麻麻的。所以暖暖,你千万不要原谅我。 周围寂静,凉风习习,周暖看着他,开始泣不成声。“我不会原谅你的。”口中血腥味很重,顾清晖却笑得很清甜。“好。” 回房后,宋真一时大为震惊,软软和那小子究竟怎么一回事?他回头问流日:“你看明白了吗?”流日茫然地摇了摇头。 看情形,软软不会轻易原谅顾清晖,现在,如果他杀了顾清晖替软软泄气,阿学那边怕要多等几年,罢了罢了,等找到人,再把他杀了,而且最好别给软软看到,免得她为无情之人伤心。“哼~”打定主意后,宋真立即吩咐流日:“让他们尽快找人,找到了,赶紧把人给我送出去。” 经过几日的搜捕,终于有了月麓的消息。 事情是这样的,大约半个月前,锦州突然来了一批行踪诡异、不知目的的江湖高手,之后,又陆续来了几批人,奇怪的是,这些人进城待了一日不到,便出城在一家道观住下了,至今不归。 据许采所言,他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月麓的人,而且月麓武功卓绝,一般的人很难困住他,除非是浣花三圣这样的高手出手。“宋叔叔,浣花三圣现在在哪里?”周暖问宋真。 沈扬之前说过,宋真认真想了想。“好像是个道观!”周暖急急开口:“是不是玉真观?”宋真恍然大悟道:“对啊,软软,你怎么知道的?”周暖面色一沉道:“宋叔叔,你看,这是咱们的人,查探到的。”周暖将纸条递过去,宋真接过一看。“嗯,看来,人极有可能在玉真观。” 正因月麓武功高强,对方如果想抓他,就必须请当世高手或者很多武功不弱的江湖人士才能抓到他,然后就地看管,如今,许多高手都在玉真观,说不定,月麓就在那里。“宋叔叔,我去看看吧!” 宋真一听,立即反对道:“不行。”先不说沈扬三人在那守株待兔,软软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这里唯一能够与他们抗衡的人,只有他。“软软,你不便出面,还是我去吧!” 周暖愁眉紧皱道:“宋叔叔,你们是朋友,恐怕不太好。”关于沈扬三人来卿天阁的事,周暖听蜻蜓说了,再加上,沈扬在河边对她故意放水,她顿时有了一种猜测。 “让我去吧!”这时,萧克撩袍从外走了进来,笑意连连道。“师妹,你和师父都不便暴露身份,我去最好。”周暖刚想拒绝,就听到宋真说:“好,阿克,此事便交给你了。”此事,宋真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