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渊正与那两名女子闹得正欢,玖羽也一杯接一杯地喝了四五杯酒,殊不知他旁边的五儿也在陪他一起喝。
此时五儿的脸已经红得像个苹果,但他还是坚持陪着玹羽。
“既然竹旸殿下反对,那又为何会出现像五儿这样的男孩呢?”
稀渊看着对面似乎是在锻炼酒量的两人,又笑了起来。
“当然还是太后了,现在得到太后大力支持,朝中的女性官员越来越多。为了让女性得到和男性同等的权利,这向华街自然也就跟着起了变化不是。”
稀渊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道:“的确是,男人可以出来找女人,女人自然就可以出来找男人”,说着又看向了对面的两个年轻人,“当然男找男、女找女也挺有趣的。”
“可不,太后这招儿厉害,不仅赚了个盆满钵满,还大大提高了女性的社会地位。不过不管怎样我们也很高兴,能有机会和地位高的女性客人接触,真是受益匪浅呢。这也催生了像五儿这样的男孩出现。”
此时屋外大厅中的琴音,在经过了一阵激烈的高潮之后戈然而止,紧接着鼓掌声和叫好声爆发出来。
大厅中的客人都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伸长脖子看着高台之上的那名女子,期望她再次驱动手指弹奏出美妙的音符。
不过,站起身来的女子只是轻轻地朝观众做了个福礼,便毫无眷恋地转身离开了,但这并不影响那些狂热客人的热情。
他们仍旧大声叫嚷着女子的名字,出手阔绰,不断朝高台上扔着金币或是珠宝首饰,更有甚者直接跳到桌上开始叫嚷。
离开的女子仿佛走进了另一个空间,对旁声充耳不闻。作为心月楼头牌的她,自然不会去理会那些举止粗俗的客人,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贵客也很难一睹她的芳容。
今日大厅中的弹奏是在妈妈兰四姨的强烈要求下,她才勉强出来露了个脸,而且也只弹了一支曲子便返了回来。
如果大厅中有女子看中的客人,她便会将发钗遣人送到那位客人手上,招他来自己厢房相谈。
不过今日坐在高台演奏的她,根本连眼皮都不曾抬起一下,那种冷漠只是把她那些狂热的客人当成空气一般。
女子来到楼梯口想要上楼回自己房中,此时兰四姨的声音已经从走廊另一头传了过来。
女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柳叶眉微微皱起。虽然有些不高兴,但那种不悦的美还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妈妈还有什么吩咐?我已弹奏一曲,今日已是极限。”
兰四姨笑而不语,只是把那张纸条塞到了女子手中。
“游旧园,触目伤怀。追往事,空惨愁颜。忆故人,唯怅哀思。闻琴音,摒戾消忧。”
看完字条,女子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热泪便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玹羽一边夹着菜,一边听着稀渊和兰柳兰菲两人的对话,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在妖林时,虽然也从玖羽与早英的对话中听出虹国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但当他到了玄景宫中之后,耳边却并没有听到这些让人精神紧张的内容。
玹羽每天所做的事就是学习,所有政事还是由太后和玖羽在打理。
时间一久,在妖林中自由惯了的玹羽,自然会对宫中生活感到厌烦,而今天会这样溜出宫也正因为如此。
但此时听到这些时事,玹羽多少受到了些冲击。
宫中的老师只会对他讲一些呆板的东西,不管是玖羽还是朝中的大臣也只是避重就轻地对他讲话,这让他感到自己一直被人蒙在鼓里。
自己来到明洲的初衷,明明是要帮助太后和两个妹妹度过危机,但他现在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这让他感到有些懊恼。
玹羽的眉头不自觉地又皱了起来,他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下子咽了下去。
刚才还感到辛辣无比的液体,此时却让他觉得清爽。
五儿赶紧将玹羽的空酒杯倒满,他不知为何他的客人会突然心情变坏,很在意是否是自己惹了客人不高兴。
正当五儿绞尽脑汁在想,说点什么能让玹羽高兴的话时,窗外的嘈杂又传了来,一下子搅乱了他的思路。
他很在意地朝窗口望去,想要起身又恐会招来玹羽的不快。
倒是玹羽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起了身朝窗外望去。只见心月楼门口站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似乎是在要吃的。
“又是那几个孩子啊”,兰柳也来到了窗前,望着外面,“玹公子不必在意,高翅城最近几年乞讨的人也多了起来,都是别洲逃荒过来的。”
“逃荒?都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玹羽望着窗外,那几个孩子个个身形消瘦,不是胳膊就是腿从破烂不堪的衣服中裸露出来,在这样的冬天里瑟瑟发抖。
“很多地方,像荣洲和业洲不是被匡洲吞并了吗?两洲的百姓为了躲避战乱都逃了出来,但那也是六、七年前的事了。现在匡洲为了留住两洲的人口,是严格控制外逃百姓的。听那些侥幸逃出来的人说,如果被发现逃走,再抓回来肯定要被处死。”
“匡洲吞并荣洲和业洲也是王室认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