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臻天在听到陈白烟说完后目光发愣,从长久自以为的傲气到被他人打散化作迷茫与无助的状态是他没想到过的。
他摔回位子,眼神直直看着前方。
陈白烟出了在课堂上被污蔑的恶气,心情舒畅地吐了口气。
“小江同学,介意陪我出去一下吗?”她看向江笙眨了眨眼,“我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说。”
江笙看了看还处在迷茫状态的霍臻天,又看看情绪高昂陈白烟,稍稍犹豫了下后选择了后者的邀请。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连解释都不听就砸东西的人,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划过脑海,错愕地睁大了眼。
“怎么了?”陈白烟见她状态不对,关心道。
“没有,别担心我。”江笙朝陈白烟勉强一笑。
“嗯,那我们来说说昨天的事情吧。”陈白烟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我想先问问小江你,你看过言情小说吗?”
“算是看过?”
“那你看过女主为了和男主在一起,放下一切自我安心成为他的菟丝子的那种言情吗?”她问。
江笙微皱着眉头,她思考了一下,自己应该是没有看过这样的小说的,但脑海中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带着不满吐露着对这种小说的不喜。
她隐隐觉得脑中出现的话也许是正确的,但她并未说出口,而是谨慎道:“不清楚呢,以前看的太多,许多内容都混在一起了。”
陈白烟沉默着没有追问,她转身手肘倚在栏杆上,今天是个很好的天气,晴空万里。
“我说小江,你和霍臻天是怎么认识的?”她看着天空,问出自己的疑惑
“在老家乡下的小院子里,爸爸妈妈外出打工了,只剩下我和爷爷奶奶住。”
“哦……”陈白烟拖着下巴,看向远方,“你老家在哪里啊?”
“云城,那里很美,即便是乡下也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江笙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那时她还很小,但一些记忆如今依旧清晰,仿佛就在昨日发生。
小时候,江笙的父母很忙,因为工作很远又很忙只能把年幼的她托付给爷爷奶奶,她的一整个童年几乎都在那座水乡中度过。
水乡的小朋友很少,大多都和父母外出务工。所以在没人陪伴的时候,她就喜欢站在水中,感受小溪卷着小浪花拍打在她的小腿上,凉凉的,很舒服。
那时候,她还会弯着腰看一座又一座小拱桥,她好奇为什么小拱桥弯着却不会倒,好奇为什么小拱桥下面没有东西支撑。
再然后,她就遇到了霍臻天……吗?
江笙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回忆中不曾出现霍臻天的身影,儿时的帮助,哭泣时的纸巾都不复存在,唯一看得清楚的是她弯腰看着小拱桥被水花拍打,那座用土修建的小桥上还开出了一朵小花。
“我……”她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心中的迷茫无限放大。
如果不是在老家,那她是在哪里遇到的霍臻天,又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霍臻天的呢?
江笙的神色变化都被陈白烟都看在眼里,但她没有安慰,更没有阻止她迷茫。她在想,或者做一个假设,如果不接受外力的冲击,那只靠其他人引导是否可以让受控者恢复原本的样子。
她是期待的,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显然不会让她如意。
只见还处在自我怀疑中的江笙身体忽然一顿,眼中的迷茫逐渐消散,很快就变得空洞起来。
“我在小溪中摔了一跤,但我那时没有朋友,爷爷奶奶也离我很远。伤口很痛,还在流血,是霍臻天跑过来扶起我的。”江笙说得肯定,只是声音里带着木偶般的僵硬。
“霍臻天也住在那边吗?”陈白烟又问,但这一次她却没有得到江笙的回答。
她目光无神,肯定的语句在她的声音下显得毫无感情,仿佛现在说话的不是江笙本人,而是一个根本不合格的配音演员。
陈白烟的脸色沉了下去,她在江笙的眼前用力一拍手,可是毫无作用,她依旧在不停说着,絮絮叨叨,就和念台本一样。
“破,你要是再控制它,我就把你给撕碎。”陈白烟脸色阴沉。
她只是诈一下,但说个不停的江笙忽然安静,以一种扭曲的状态扭过头看向自己,嘴角夸张向两侧咧开,这一整个动作进行就如同恐怖电影里的鬼怪一样,极其惊悚。
“你———”她开口,声音“嘎吱嘎吱”就像破旧的木轮,“找不到我———”
“我是,创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