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连成回到兵部,想着皇上交代的任务,陷入了沉思。路永葆经营西南多年,不能硬来,硬来后果恐怕麻烦很大,只能智取了。
兵部的同僚见风连成从皇上那里回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大伙也不敢前来打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兵部侍郎钟炎过来提醒风连成道:“风大人,该下班了。”
风连成这才回过神来,道:“哦,下班了?好,好,大家辛苦了,早点回去吧。”
风连成亲自挑选了五十名精兵,混杂在另外四百五十名普通士兵之中,组成一支五百人的护送队伍,带着圣旨,向着西南方向,慢慢悠悠,吃吃喝喝,接受沿途官员的贿赂,日子过得好不潇洒。
都察院左都御史雷厉收到消息,即时向皇上上奏,弹劾风连成借巡查之名贪污。天健帝看了眉头一皱,心想这风连成在京城时倒也规规矩矩,怎么一出京城就变样了?突然,天健帝会心一笑,把雷厉的奏章压下,不再过问。
户部尚李元贞也恼火了,谁都知道养一个骑兵的费用顶几个步兵,秦仁的五万骑兵已经让李元贞深感压力,可这关乎北境的安危,这事他认了;皇上又让他给西北三镇十五万将士备足粮饷,还要投入巨资更换武器装备,这他也尽力去办;可风连成只不过是去巡视,却摆足排场,五百人的队伍,这一路上到西南,每天得消耗国多少银两啊,这他可忍不了,绝不能让风连成过得那么潇洒。
李元贞骂道:“这些臭当兵的,没一个省心,当我户部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一点都不替我节省。”
李元贞上奏,请求皇上将风连成的巡视队伍压缩,天健帝没有同意。李元贞见状,去吏部找到费不炜,希望他能劝劝皇上,费不炜一口答应,,李元贞大喜,有费不炜向皇上进言,事半功倍。
费不炜入宫对天健帝说道:“皇上,风连成虽是兵部尚,可路永葆这老狐狸,若是不给面子,只怕风连成也是寸步难行。没点人手在身边,他也完成不了皇上交代的任务,人多怕路永葆警惕,误事;人少又怕风大人危险,难办。五百人的规模老臣觉得刚好合适,不能减。”天健帝深以为然。
费不炜派人把李元贞叫到吏部,道:“李大人,老夫尽力了,皇上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你看开点,不就是花一点钱嘛,老百姓手上有的是,再收一些上来就是啦。”
李元贞听了,感觉好像被费不炜耍了,可又没有证据,自己也问不出口,心里很是郁闷,不知不觉来到内阁办事处渊阁,今日值班的是高泰昌。
高泰昌见李元贞愁容满面,关心地问道:“李大人,为何事烦恼啊?”
李元贞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兵部风大人的事。你说出去巡查嘛,他却大搞排场,五百人的队伍,每天都是一大笔开支,这一路上得消耗多少银两啊,我跟皇上说能不能让风大人缩减一点人手,皇上不同意。我拖费大人去说情,控制一下开支,又不行。别人都以为我是个财神爷,伸手就找我要钱,可有谁知我难处啊,我是天天拆东墙补西墙,永远填不满国这个无底洞。”
“原来是为这事啊,理解理解,李大人也为难啊。这样吧,今天你和费大人已经跟皇上说过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劲了,明天,明天我向皇上说说,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哎呀,高大人真是仁义啊,老夫感激不尽。对了,听说你华殿准备要翻新,你放心,我即刻叫户部拨款给你们。”
“李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为了拨款而帮你的吗?大家都是为朝廷着想,为了国省点银子,你说是吗?”
“对对对,高大人说的是,是老夫肤浅了。”
翌日,高泰昌先到户部跟李元贞打个招呼,李元贞说今天他值班,等下可以到渊阁找他。高泰昌答应,再到御房觐见天健帝,正巧费不炜也在,和天健帝围着西南地图在讨论。两人聊得入迷,等高泰昌进来了,两人才突然惊觉,可也已经来不及把地图收起来了,这也让高泰昌得以偷偷地瞟了一眼地图。天健帝也就大方一点,索性就让地图挂在那里,不收了。
天健帝道:“高爱卿,你来见朕,有何要事啊?”
高泰昌心念一转,道:“回皇上的话,风大人最近奉旨去西南,微臣突然想起家中一副多年前在西南游玩画的旧作,本想献给皇上,可微臣又怕打扰到了皇上,心中很是犹豫,是以特来请皇上定夺。”
天健帝没说话,看了一眼费不炜,费不炜领会,道:“天下谁人不知高大人的画画水准是大师级别的,你的画一定是上乘的佳作,皇上最近是有点忙,老夫也认为皇上是要适当放松一下,画你就献上来吧,让皇上欣赏欣赏。”
天健帝道:“太傅既然不认为朕贪图享乐,那高爱卿你就把画献上来吧。”
“微臣遵旨。”
高泰昌刚要退下,天健帝突然又道:“高爱卿留步,适才说到风连成,李元贞跟朕提过,说风连成此行人数过多,消耗太甚,铺张太过奢侈,不知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高泰昌回道:“禀皇上,风大人是国之栋梁,皇上的左右臂,他的安全无小事,保护他的人多一点是有必要的,微臣认为对此不必大惊小怪。只要风大人能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平安归来,花些钱那都不是问题,人比钱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