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昏暗的茅草屋。
季清夏“看”到自己站在屋中,手上提了根粗重的木棍。
她脚下蜷缩着一个身上满是青紫伤痕的瘦削男子,男子怀里紧紧护着一个婴儿。
“陈笙你个不要脸的瘸子!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跟哪个奸妇生了孩子?还说什么从山上捡的,谁能刚好捡到跟自己样貌如此相似的孩子?!想给我季清夏戴绿帽是吧?今天干脆打死你这个死瘸子,免得出去还让人家说我季清夏是个帮别人养儿子的乌龟王八蛋!”
女人年轻力胜,手里的棍子劈头盖脸的砸在男人身上,陈笙痛苦挣扎着,流着泪向她解释。
“妻主……不是的,阿荠,阿荠真的是我捡来的孩子……”
“还取了个贱名?阿荠?他这辈子也别想跟我季清夏的姓!”
暴怒下的季清夏发了疯一般将怒气全部撒在了男人身上,陈笙一开始还哭着求饶,到最后连哭声都发不出,只在棍子落下时反射性的颤抖。
眼前的一切再度变幻,画面越来越快,直到渐渐模糊成一片。
最后所有场景重叠……
世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大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潮水般涌入,季清夏头疼欲裂,耳边的嗡鸣声连成一片,几乎要将意识吞没……
她突然听到一道沙哑的,带着颤抖的声音。
“阿荠不哭,爹爹没事……”
嗡鸣声瞬间消散,季清夏睁开眼,破败的顶棚落入眼中。
这是哪儿?
季清夏挣扎着想要起身,唤醒她的那道低哑声音就在她动作的瞬间突然消失,屋子里只剩下一道细弱的哭声。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单薄瘦削的男子跪坐在泥土墙边,他盯着她,眼中满是恐惧。
男人额角破了个口子,血迹染红了他小半张脸。凌乱不堪的麻布衣袍上沾了不少血痕和泥土,他抱着一个看上去不足一岁的孩子,露出的半截手臂上也布满了青紫伤痕。
哭声正是他抱的那个孩子发出的,只是声音比奶猫还细了几分。
这里是刚刚梦中的那个茅草屋?还有梦里的那个人……
她前一秒还在改学生的论,怎么一睁眼竟到了这个地方。
不对。
不属于她的记忆一点点在脑中重现,季清夏闭了闭眼。
不是梦。
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尊世界,代替了这个世界原本的“季清夏”。
而眼前的男人正是她的夫郎,名为……陈笙。
季清夏想要先站起来。
手脚酸软的厉害……
这副身体被酒色浸染透了,昨夜里喝了酒又被讨债的钱庄打手们打了一顿,还在阴冷潮湿的泥地上躺了一宿,如今每一处关节都叫嚣着罢工,仅仅是从地上爬起来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她连连喘息。
抬手按了按抽痛的额头,不小心触到一片淤痕。
“嘶……”季清夏疼的倒吸一口冷气,这声音却吓坏了角落里的男人。
他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慌乱的求饶。
“妻主饶命……我,我这就抱阿荠出去……”
可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又在地上跪坐久了,四肢都不听使唤。想要扶着泥土墙站起来,还没等起身就又重重摔在地上。
两人相距不远,季清夏下意识伸手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