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银两的大箱子旁边,邓通与夏德章全都像死了妈一样,看着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唉声叹气。
这些银两,原本他们可以和周一鸣一起分掉的,就算是不平分,拿到里面一小部分,后半辈子也可以衣食无忧了。
即使他们不昧着良心,把那些死去兄弟的抚恤金贪污下来,只拿自己的那份赏金,也有三千两,这么一笔巨款,能吃多少好东西,能去娱乐场所找多少回姑娘。
两个人越想越心疼,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两个人见周一鸣进来,赶忙上前施礼:“周兄弟,你不是已经请假了吗?何必下午又来上差?”
“我只请了半天假,不想占朝廷的便宜,所以就来了。”周一鸣一边说,一边看向箱子里的银两,“你们两个是不是特别不希望我来呀?”
邓通与夏德章顺着周一鸣的目光看过去,心里立刻一惊,马上解释道:“周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呀?你可是咱们城南巡检衙门里的主心骨,你不在,我们两个干什么都没主意。
这些银两,是上午刚刚送来的,你要不来的话,我们两个正打算派人去通知你,让你来衙门主持大局。”
周一鸣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伸出右手,在半空等待。
夏德章心领神会,赶紧去沏茶,然后恭恭敬敬递到周一鸣手里。
周一鸣喝了一口茶水,笑道:“有什么大局可主持的?多简单的事,你们两个把这银两分成十三份,然后给我包好,至于分派的工作,由我去做。
你们两个在我把这银子发完之前,就守在这里,寸步不许离开。”
两个人见到周一鸣这么说,心里立刻凉了半截,原本在周一鸣没有来的时候,他们认为,只要周一鸣见到这些银两,肯定会动贪念,到时候他们两个在旁边一怂恿,指不定周一鸣就会改变主意,留下这笔巨款。
眼见周一鸣立场这么坚定,他们两个只能退而求其次,一边小心伺候周一鸣,一边试探的说道:
“周兄弟,这么多银两,你如果一下子给了那些死难兄弟的家属,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负担,万一他们在漏了财,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
你看不如这样,咱们先留下一半,剩下的一半给那些家属。
留下的这一半银两,咱们三个人拿去放贷,赚的利息咱们三个人平分,等到一年之后,再把这剩下的一半银两,还给那些遇难兄弟的家属。
你看怎么样?”
周一鸣微微一笑,这两个人还是对这笔钱不死心呀,机关算尽也要留下一部分,亏他们想得出来,居然会用这一招以退为进,看来自己以前是小看他们了。
好在周一鸣还是看透了他们的花招,他们两个嘴上说的好听,要拿这留下的一半钱去放贷,赚到的利息三个人平分,一年之后把剩下的一半银两再还回去。
表面上看起来,这个计划天衣无缝,而且最后能造成双赢的局面,既不让死去兄弟的家属损失一分钱,还能为周一鸣他们赚到一点小钱。
可是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其中的门道就多了去了。
首先放贷这种事情,周一鸣是肯定不会去做的,他的精力要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面,那最后这些事自然是由邓通与夏德章去经手。
到时候他们非常可能每月都给周一鸣送来利息,可是一年之后,如果他们告诉周一鸣,这笔钱放出去之后,收不回来了,借钱的人也已经跑了,周一鸣怎么办?
两个老狐狸,想在我面前耍花招,你们还太嫩了点。
周一鸣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气定神闲的说道:“听起来,这个办法也不错,毕竟咱们三个都稳赚不赔,而且也不会损害死去兄弟家属的利益,可谓是双赢。”
邓通与夏德章听到周一鸣这么说,觉得事情有转机,两个人立刻眉开眼笑:“周兄弟,还是你有见地,这个计划我们两个想了三天三夜,本来还怕你不同意,没想到你一下子就看到了其中的好处,让我们两个真是自叹不如呀。”
“我话还没说完。”周一鸣看着两个人高兴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心打断,“这个计划是可以行的通,不过留下的一半钱,要全部放在我这里,你们要放出去多少,都得经过我的同意。
而且每一笔放贷出去的钱,谁经手的,谁就要负责要回来,如果借债人赖账,逃跑消失,你们要自掏腰包填补窟窿。
如果到时候你们资不抵债,那我只能上门收屋了,毕竟这是生意,咱们私人感情再好,也不能公私不分。”
邓通与夏德章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两个人本来就是想通过这个计划,在周一鸣不知不觉之中,慢慢将这笔钱私吞掉,根本没指望借这笔生意发财。
而且就算他们有心拿这笔钱去放贷,凭借他们两个当差的身份,信誉好的人怎么敢找他们借,那些无赖泼皮,有狗胆敢跟他们借钱,他们两个也不会给呀。
“周兄弟,你给出这么苛刻的规则,这生意没法做。”两个人说出了心里话。
“没法做就别做,你们两个也别再耍什么花样了,赶紧把钱分了,我急着给人家送去呢。”周一鸣催促道。
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邓通与夏德章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把这笔钱白白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