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渡既没有帮夏清越过多解释,也没有认可谢菲菲的说法,而是继续跟她说道:“总之这件事情对于夏清越来说似乎影响还是很大的,据说越来越离谱的谣言都传到她们班主任那里去了,把她叫去谈了好几次话。她本来挺爱运动的一个人,愣是再也不参加任何体育活动了,成天就知道埋头看,可以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还有一点很大的转变——就是她再也不跟沈延川一块玩了。”
谢菲菲有些失望:“就这儿啊……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她心理未免也太脆弱了一点吧!要是我的话,只要问心无愧,好好跟大家解释清楚不就行了?我看她就是自己心里有鬼,都不知道干了些什么龌龊事,所以才根本没办法跟老师同学解释!”
谢菲菲这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根本没办法理解夏清越当时的心境:周围所有的同学都围绕着她一个人窃窃私语,她明明知道他们都是在讨论她,可是一旦她稍微靠近,大家就都不约而同地噤声了,佯装成一副视她为空气的样子。
那段时间,她甚至连跟爸妈提转学的勇气都没有,生怕爸妈也以为她真做了那么不堪的事情。十四五岁的孩子正是心思最敏感的时候,她只能一个人默默把不好的情绪憋在心里,不敢也不能跟任何人诉说。毫不夸张地说,那时候她每天上学就像是去上刑一样,甚至连成绩也跟着一落千丈。
在同学们的眼中,她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如今也终于算是从天之骄女的神坛上坠落了下来,这是每一个同学都乐于看到的结果。
何渡叹了口气:“后面我上了高一,她上了初三。过了大半年的时间,夏清越再也不似以前一样锋芒毕露,随着她变得越来越低调,流言也渐渐都平息下来了。”
谢菲菲听到这里更失望了,她心里巴不得夏清越就在那个时候被流言蜚语给逼死好了,省得活到现在还成天就知道给她添堵。想想上个周五在饭店多花出去的那几万块钱,她就觉得肉痛。
谁知何渡的故事还没说完:“之后还有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流言没有传到沈延川的耳朵里去,还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夏清越的这些传言,这家伙竟然忽然开始在学校里高调追求起了初三都还没有毕业的夏清越。”
“什么?”这个故事走向显然在谢菲菲的意料之外,她皱着眉头,显然有些难以置信:“她口碑都烂成什么样子了?他竟然要去追她?”
想想沈延川开着那么好的车,八成是一个富二代,谢菲菲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又接着说:“那她肯定上赶着接受了吧?”
“我刚才不是都跟你说了嘛,”何渡有些不悦地否认了:“他们俩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夏清越非但没有接受,恰恰相反,她还多次在学校里公开骂他,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喜欢他的。从那之后,沈延川对她死缠烂打了一阵,一次次被她拒绝之后,可能也是觉得没面子吧,再之后夏清越家里出了事,沈延川却干脆趁着那时候一个人出国跑了……再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了。”
“哼,”谢菲菲冷哼了一声:“她肯定还以为自己有多大魅力,跟人家玩欲擒故纵,最后玩脱了,被人家一脚踹了吧。”
谢菲菲算是明白何渡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夏清越这辈子倒霉的源头就是从遇到沈延川开始的,要不是因为他,她很有可能不会经受那么多的流言蜚语,也不会从最开始老师同学捧在手心的明珠,没落成地上一粒普通的尘埃。
就算这样,她现在竟然还要跟沈延川有所联系,甚至还跟他成了同事,说不定就是借着对方的关系才升职加薪的呢!
再想到这个英俊帅气的富二代有可能真的送了夏清越一辆这么好的车子,谢菲菲心里忿忿不平:这个夏清越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
谢菲菲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她最后怎么考上a大的?”
要知道,a大可是国内顶尖学府,对于外地人来说,要考上更是难于登天,按照何渡的说法,夏清越的情况都那样了,怎么最后还跟她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啊?听说夏清越还是他们当地的高考状元呢。
“不知道。”何渡摇了摇头,这点他也有些费解,只能不懂装懂地淡淡解释道:“她高中成绩也很一般的,还半工半读。可能是家里实在太穷了,最后开窍了知道发奋图强了吧。”
这时候,何渡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业务部的同事。
何渡接起电话:“喂,怎么了?”
同事低声问道:“何副组长,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婚假已经休完了?怎么还不来上班啊?今天周一,咱们部门会议都开始了!你跟正组长到现在都不见踪影,经理正在会议室骂人呢!”
“什么?我马上到!”
何渡这才忙不迭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都怪他们在停车场里磨蹭了这么久,竟然已经超过上班时间半小时了!
完蛋,这个月全勤奖泡汤了!
他慌忙挂了电话,随便在旁边找了一个空车位停好了车,然后拉着谢菲菲坐电梯赶了上去。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两人急不可耐地看着不断变化的楼层,在路上互相责怪对方的原因才会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
谢菲菲心中更是懊恼极了,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当小领导,穿得这么惹眼就是想在公司搞一个惊喜亮相呢!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
到了公司,两个人慌慌张张地赶到了同事说的会议室,却发现人数比以往多得多,竟然有一百多号人坐在里面,要知道业务部几个小组加起来也就七十多个人啊。
何渡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会议议题,才发现今天竟然是市场部和业务部双部门联合开会。
两人匆匆忙忙地从门口进去,面红耳赤地不断跟大家说着抱歉。
坐在首排的沈延川手撑在桌子上支着脑袋,轻飘飘地瞥了他们一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哟?小两口打完架了?最后到底谁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