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烬欢在惊恐中猛的睁眼,有些痴楞的望着床顶正红色的流苏,一脸惊魂未定,急促的呼吸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直吸气。
将手轻轻的覆上左肩,隔着寝衣和绷带仍能准确的找到伤口,叶烬欢感觉嘴唇有些发干,深吸了口气,打算撑着身子起身,一只有力的手忽然伸出来摁住了她的右肩。
叶烬欢警惕的转头看向来的人,见到是慕容君泽,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反手抓住了慕容君泽的衣袖,白着小脸问道,“你没受伤吧?”
叶烬欢的每一个动作,包括呼吸都能拉扯到肩上的伤,更别说快速的抓住慕容君泽的袖子了,明明没用多少力,叶烬欢就已经被疼得直皱眉。
她这副样子被慕容君泽看见了无疑是让他更心疼,那支箭的箭头上浸了毒,自然是要比普通的箭伤要痛上许多。
慕容君泽顺势坐在床沿边上,将扯着自己衣袖的纤纤素手握在掌心,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无碍,你可知箭上有毒,若是没有解药,你将被活活毒死,叶烬欢,你可有想过你死了,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皇后乃帝王之妻,众妃之首,一国之后,万金之躯,皇后若是逝世,国将大伤。
叶烬欢眼中闪烁,心里有一丝动容,她看着自己被握着的手,摇了摇头,“我本想着告诉你,可那弓弩射出的速度太快了,没来得及。”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叶烬欢丝毫犹豫都不曾有过,眼见的弓弩向他射去,叶烬欢当时想的只有不能让他受伤。
是因为他是皇帝么?
叶烬欢自己也不知道,或许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一国之君的命远重于一国之母的性命,国母可换,国君没了那可是直接动摇了国之根本,威胁到的可是江山社稷。
又或者是本能,保护自己所有的东西的本能。
才半天多一些没有看见慕容君泽,他的下巴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渣,这跟以往的慕容君泽不太一样,可叶烬欢却觉得这样的慕容君泽更加真实。
叶烬欢看着慕容君泽,痴痴的笑了。
见她傻笑,慕容君泽嘴角抽动了下,用空出的手摸了摸叶烬欢的额头,手背接触到她额头的温热,慕容君泽皱起了眉。
尤远见慕容君泽脸色不对,有些怯怯的问:“皇上,娘娘可有不妥?”
慕容君泽反问道,“凤栖宫伺候的下人都哪去了?主子发烧还没人在殿内看护,都活腻了?”
他记得叶烬欢周身伺候的宫女和嬷嬷都是自己挑选过才给她的,当时觉得这几人还不错,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看走了眼。
听到殿内传出慕容君泽不悦的怒问,殿外的郑嬷嬷捧着托盘小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郑嬷嬷将药放在了一旁,不停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老奴刚刚是去给娘娘端药了,这才让娘娘一人留在了殿内,老奴知错。”
慕容君泽并没有搭理郑嬷嬷的解释,而是继续问道,“若是皇后突然病情加重,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你有几条命够还?”
躺在床上的叶烬欢想起来为郑嬷嬷求个情,试了几次也没能坐起了,只好扯了扯慕容君泽的手,娇嗲道,“郑嬷嬷只是去端药了,我这不没事么?我这大难不死的,她们也很难过,就别再吓唬郑嬷嬷了。”
她说完之后,慕容君泽的脸色确实缓和了许多。
叶烬欢将头向慕容君泽靠了靠,朝着尤远和郑嬷嬷说道,“你们先退下吧,我有话想对皇上说。”
她说的话轻飘如羽,让人听了不忍拒绝,尤远和郑嬷嬷对视了一眼,朝二人行了个礼便虾着腰退了下去。
慕容君泽把玩着她的指头,挑了挑眉,“有什么想对为夫说?”
叶烬欢回忆了方才的梦境,皱着眉问道,“为什么当初你要烧毁雪夜国的皇宫,当时里面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