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先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的,真的。”
宋式微现在才觉得不好意思,虽然藏在夜色中,但是脸上火辣辣的,刚刚还没什么,现在只剩两个人,靠得那么近,连心跳声仿佛都在泄露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怎么走?瘸着走?拐着走还是单脚跳着走?”杨弋果断拒绝了。
“哎呀,现在这里全是平地,我……”
“好了啦,你就安安静静待着吧,到校医室了就放你下地,你再争,人家校医该回家了。”
这话不无道理,现在都差不多晚上十一点钟了,校医是极有可能下班了,宋式微瞬间就闭嘴了,像只小猫咪一样乖顺。
“对不起。”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
“什么?”
“最近吃胖了,重了不少,委屈你了噢。”说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哈哈哈哈毕竟冬天了嘛,是该养膘了,不怪你,不怪你。”
“嗯?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等等!你是在说我肥?”
“冤枉啊,我可没说哦,我怀疑是你在说谎,并且证据确凿!”他也开起了玩笑。
“什么?我说什么谎了?”
“你说就你这点斤两还学人家说吃胖了,这不是说谎嘛?我怎么觉得我背上现在像伏着一朵棉花似地轻飘飘的,风一吹就要吹走了。”求生欲使他嘴里生花。
“啧,小嘴真甜。”她傲娇地乐开了花。
“不信?抱紧啦!”
于是他生出藏在骨子里的那一股平日难见的顽皮劲,竟二话不说地奔跑了起来,不顾旁人眼光。
宋式微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子,仰着头惊呼:“喂喂喂!你疯了吧?别跑啊!快停下来!”
闹完了才消停,余下两个人皆有气无力地笑得没劲了。
她温顺地趴在他的背上,从来没试过从这个视角观察他,眼下的人,身材瘦削,肩膀却宽阔,像一座山一样稳稳地托她于上,风掠过耳畔的时候,带过微弱的糖果味的头发香味,让她倍感安心和温暖。
果不其然,校医已经下班了,校医室只留了一位工作人员值班,算不上是个医生,顶多是个门房,留守校医室以防学校学生有个什么突发情况,可以第一时间联系到校医或者市区里的医院。
但他看起来确实是个生活经验倍儿多的小老头儿,瘦骨嶙峋地,可看起来精神气十足。
宋式微坐在一把木质靠背椅子上,左脚搭在另一张椅子上,神色防备地环顾着四周,孤零零的刺眼的白炽灯,角落潮湿到有点剥落的墙皮,墙上挂着一个大又圆的白底金字大时钟,几张已经歇息的问诊桌,还有几间紧闭的深棕色油漆门……
宋式微看回眼前,杨弋站在一旁跟小老头儿搭话。
“阿伯,她刚刚不小心从楼梯上踩空了,摔了一下,您看,这会儿有没有药可以先涂一涂?”
“咳咳,骨折了没?”小老头儿清了清嗓子,问道。
“她现在的痛感还不大强烈,就是下地走路的话会疼,我们猜想,许是扭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