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虽然神通广大修为高深,但苦于手无法宝,对这些字符最是头疼,想施展遁天之术躲闪,可那些字符天生就凭此术追击敌人,施起遁天之术来比之天行还要纯熟,天行又怎敢以己之短与敌之长相较,双手大袖翻飞护住全身,眨眼间已是将十数个字符打散。可是这次字符动的攻击全没什么章法阵理可言,一窝蜂似的只顾冲击天行的身子。
先前字符攻击天行有师有道用意念控制,师有道心疼这些字符祭炼不易,不肯使用这等舍命的打法,摆出阵势,只寻天行的弱处破绽攻击,饶是如此,也被天行凭借本身修为打散数十。眼下,这铁牌上的字符失去了师有道的意念控制,之所以仍旧卫护师有道,全凭那一丝奇妙的意念相牵,本能护主。若是这些字符拥有灵魂心智,如此作为也算是忠义可嘉了。
天行纵然法力通天,在打散了数十字符后,双臂已是麻木渐失知觉,剩余字符已不过百余,仍旧狂攻不止。天行心下大骇:这到底是什么法宝,居然如此了得,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得以鼓起护身罡气,眼下除了硬抗之外,别无他法。
那些字符久攻不下,忽然聚在一起,金光暴闪,凝成一个大大的字符,当头向天行胸前印去。
天行不曾想这字符还有如此手段,体内元力损耗过半,心里殊没把握可挡此雷霆一击。一咬牙,暗道一声拼了!左臂高抬,手指向天,喝道:“天雷!”晴空之中顿时一声霹雳响彻天地,一道雷电直劈了下来,正劈在那硕大的字符上,一股青烟冒起,那硕大的字符竟被一雷劈散,金光登时消散一空。铁牌也再次掉到师有道的身旁。
这引动天雷之术乃是仙术,天行虽是当世大神通者,毕竟还未修炼出仙力,施展天雷之术本是十分勉强,更何况又是在元力损耗过半的情况下使出。天雷一降,天行也顿感全身乏力,双腿抖动不已。
可仙术毕竟非同凡响,仅靠元力引下的天雷仍是威力奇大,一击而功成。
师有道抓着地上铁牌挣扎爬起,他看出天行在引下天雷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站都站不稳,如果这时候自己奋力给他一击,多半能要了他的性命。勉力提起一丝元力,丹田处已是犹如刀割一般,只痛的汗若雨下,五官都扭到一起了。天行何尝不知师有道的想法,也想提气再战,奈何丹田里一片空荡,再也没有一丝元力可供使用,长叹一声,只好闭目等死。
师有道伤势虽重,毕竟在字符跟天行缠斗间气力已是恢复了少许,拼着伤势加重,调动体内元力已是足够了。天行却是一丝也没得到休息,能够站着不倒已经是强挺,何况其他。
师有道嘴角残留着血痕,嘿嘿冷笑,元力贯注掌心,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摇地向天行挨去,未到几步又是两口鲜血喷出,身子晃了两晃,眼前一阵黑,险些摔倒。若是平时,只需隔空招,哪怕是这么一丁点儿的元力也足能要了一个普通人的性命,只是面对天行这当世少有的高手,师有道一点也不敢托大,生怕一击打他不死,再想来第二下,可就一点气力也没了。
正在这紧要关头,忽见西北远方数十人影飞来,却是天行的徒子徒孙清远、道离等人。师有道心里暗骂时运不济。此时即便上去杀了天行,自己多半也没机会逃命了,非得被那些小老道抓住千刀万剐给天行偿命不可。转念一想,天行劫数已近,无论怎样,这人世间也呆不长久了,自己却还有大把的时光逍遥,留得青山在总强过眼下冒险拼死,趁着还有一丝元力可调用,此时不跑更等何时。
咬牙切齿地冲着天行道了句:“待老子养好了伤,还会回来,到时候你老儿不在,我看谁还能拦得住我,哈哈……!”单手一抛,一片犹是树叶般的东西霍然变大,师有道坐将上去,那树叶载着师有道好似一颗流星也似的向天边飞去,眨眼间已是没了踪影。
天行心里一松,再也站立不住,瘫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息慢慢调理。
清远等人踏剑飞来,落在思过亭峰顶,看到天行瘫坐一旁,地上犹有几滩血迹,孟南呆坐地上,不禁大吃一惊。众人心里均想原来真的是来了强敌,却不知来者是何人,居然连老掌门都没能将其留下。
清远叫了声师父,跑到身边伸手就去相扶。道离喝道:“那人向东南跑了,必是被师祖重伤,跑不多远,道明、奚慷诸位师弟随我去追!”刚想展开身法,就见天行摇了摇手,只说了个“慢”字,便再没了力气说下去。道离等人闻言站住了追赶脚步,转身围在天行身边。
清远扶着天行盘膝坐好,问道:“师父,那人是谁?”
天行摇头不语,轻叹一声,闭目打坐,恢复元气。清远等人不敢再说话,站在四周为其护法。
孟南傻傻地看着一切,见没人注意到他,便想站起身来。道离一道目光射过来,孟南吓了一跳,又坐回了地上,不再动弹一下。孟南反应再是迟钝,也明白了这白胡子老道跟师有道刚才是拼死相搏,虽不知起因,但隐隐想来应该和自己有点关联。他不惧怕道离,却觉得这白胡子老道为人和蔼可亲,待自己有如家人,远不似洞阳、道离等人那般暴戾,动辄呼喝叫骂。心想道离既然这般维护那老道,我便听他一次罢了。想起刚才师有道抓住自己,似乎欲剖开自己的胸膛,取什么东西,多
亏了那白胡子老道,否则这会儿自己早就被开膛破肚,死上多时了,心头难免对天行产生一股感激之情。不自主地摸了摸小腹,心里猜不透那光华到底是什么东西,藏在身体里自己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