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使劲往嘴里塞着菜,吃得喉咙都堵住了,毫无形象可言。
独孤伽璃翻了翻白眼,连喝桃汁的胃口都没有了。她直接转过身背对吴忧鄙夷道:“粗俗,吃没吃相,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大家族规矩多,但吴忧哪有那么多讲究,继续胡吃海喝,从嘴里的食物缝隙中挤出些声音,满不在乎道:“我吴忧吃饭就是图个饱腹,哪敢和你们这帮大世家的公子小姐比斯?”
“就算你来自小家族也得讲究个规矩才是,别把自己搞得跟渡界流民似的,他们吃顿饭都能将自己撑死。”
孤独伽璃曾救助过一些渡界流民,亲眼看到很多流民因为太过饥饿撑死在大量食物面前,不过她的这一句话可犯了吴忧的大忌。
只觉得吴忧那边忽然静的可怕,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带着疑惑,独孤伽璃缓缓转过身,待看到吴忧的表情时,她不由吓了一跳。
刚刚还在吃得正兴的吴忧,此时已停了下来,连嘴里的食物都没咽下,眼神冰冷一瞬不瞬地盯着独孤伽璃,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却给了独孤伽璃一种如临深渊般的不寒而栗感。
“怎么,伤你自尊了?”独孤伽璃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还以为伤了吴忧的自尊心。
“噗。”
将嘴里的食物吐在了地上,吴忧靠着椅背长呼了一口气,对独孤伽璃淡淡道:“我们流民为什么会将自己吃到撑死,还不是你们这帮贵族逼的?再者,你们所谓的那些礼仪,无非是想将人分出个三六九等罢了!贵族?呵呵,都是将百姓血肉榨成汁喝的嗜血畜生!”
吴忧救过上百万渡界流民,怎能没见到过将自己吃撑死的饥民?一时气愤下,他将所有贵族包括独孤伽璃都骂了进去。
独孤伽璃本属无心之言,她从小生活在权贵圈子,对一些习气耳濡目染,根本没想过自己会与渡界流民有什么太深的交集,更没料到吴忧竟是流民出身。
“我,我不知道你是......”独孤伽璃想解释几句,话说到一半就被吴忧怼回去了。
“我是不是流民很重要么?”
吴忧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话也有失偏颇,又见到一脸无辜的独孤伽璃,于是他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是我的话有些偏激,其实也没那么绝对。夜深了,还请郡主大人早些回去歇息吧。”
吃饭吃到这种程度,再吃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吴忧没必要和独孤伽璃闹僵,所以只好送客了。
独孤伽璃在家中从小娇生惯养,地位尊贵,别人捧着她都来不及,谁舍得将她往外赶?
听到吴忧送客的话,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独孤伽璃眼眶通红,一声不吭地摔门而出。
听着犹在耳边的门扉晃动声,又看着满屋的杯盘狼藉,吴忧生出了一种人去楼空的苍凉感。
独孤伽璃留在座椅上的余温还没消散,她那沁人心脾的体香在空气中四处飘荡。
“不欢而散么?”冷静下来的吴忧叹了一句,拎起酒坛酒朝自己的嘴中灌去。
吴忧和独孤伽璃到底是分属在两个世界的人,纵然彼此间那般亲近过,但心与心之间却有着一道看不见的隔阂,那道隔阂的名字叫做“身份与地位”。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