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不会功夫,就是禁打,立马爬起来又向武宁冲了过去。洞阳眉头一皱,当着他这个师父的面跟太师叔祖动手这还了得?急忙跨出一步,伸手在孟南身上一点,孟南登时僵立不动。用的却是武林人常用的点穴手法。
武宁嘿嘿冷笑,在武宁身上四下搜寻起来。孟南双目怒瞪,似欲喷出火来,钢牙紧咬,几乎崩碎。对于他来说打不过对手没什么,就算被人家打死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诬陷他,搜他的身,那滋味简直比死还要难受。身子是自己的,没经过允许被人摸来摸去,翻找偷东西的证据,这不是简单的对身体的侮辱,这已经狠狠地伤到了他的自尊心。他不知道尊严二字怎么写,但是他明白尊严是男儿汉的立足之本,是不容侵犯的!
在白天跟众孩童厮打时在泥里滚来滚去的,衣衫就被扯破了好几处,武宁搜时又故意扯了几下,衣服已经是更加破烂不堪了。搜了半响,在孟南身上却是什么东西也没搜出来,转头看向道离。道离轻轻摇头道:“也许是场误会,可能是武宁师弟将秘籍失落别处了,洞阳你先把孟南放开,然后再说。”
“且慢。”武宁一摆手,道:“这厮狡猾的很,既然知道了那秘籍的好处,难道还得藏在身上吗,我看他一定是藏到了别处!”孟南突然只觉一股劲气在小腹中涌起,瞬间便冲破了被封的穴道,双手已是活动自如,当即大喝一声,双拳打在武宁的胸口。
武宁哪里会想到已经被封了穴道的孟南会自己解穴,一时不防,中了招,连退数步,摔倒在地。孟南这双拳含怒而,力量极大。道离和洞阳皆是一怔。
孟南大喊一声,就要扑过去压在武宁身上揍他。忽然一股无形劲气逼身而来,孟南身形一顿间,那劲气已经将他团团围住,手脚虽没失去知觉,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孟南惊讶不已。
道离喝道:“殴打长辈,以下犯上,仅此一条便足够取你性命!”大手一挥,那劲气包裹着孟南猛地飞了起来,狠狠地撞在墙上,又摔到了地上,哇的一声鲜血从空中喷出,那无形的劲气也瞬间消散。
道离又沉声道:“念你是天行师祖钦点弟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罚你上思过亭面壁一年,以观后效,若再不知悔改,定严惩不饶!”转身扶起武宁,这才现,孟南这一拳威力极是强悍,竟然将武宁的一根肋骨打断,心惊不已,却没多说什么,抱着武宁离开了小院。临走时,武宁一缕痛恨的目光瞧向孟南。武宁,天之骄子,何曾被人伤到过?
洞阳看着趴在地上的孟南,惊叹不已。他虽没学道法,那在武林中好歹也算是高手了,竟然封不住一个普通人的穴道。又想起道离那道劲气,随心而,道门神功果然了得。暗叹自己没此缘法,学不到道门神通,摇头感慨。归元一派外门弟子皆以研证武学为主,若是二十年内无法进入内门,那么终生几无修道之缘了。当然另有机缘的除外。而洞阳在外门已经待了四十几年,更没碰上过什么机缘巧合之事。
说是面壁亭,其实亭子早就已经破败了。一座光秃秃的山峰,耸天直立,四面都是陡立的悬崖,峰顶百十来丈宽窄的地方,在原来凉亭的地方建有一个小屋,这便是归元派的面壁亭了。每当门里有人犯了大罪过只要不是立即处死,或者废掉武功逐出师门的,一般都会被惩罚到这里来思过。
这山峰高耸入云,孟南自然是上不去,戒院座道离派下一名弟子,施展法术,将孟南送了上去。每日三餐,皆由这名弟子负责。
峰顶面壁亭上的日子枯燥无趣,虽然孟南自小都是一个人玩的时候居多,但是天天都是自己一个人独处可是头一回。开始几天还好,不用干活,在这峰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自在,像是又回到了乡下。但是时间一长,也无聊了起来,每日里盼着那个给他定点送饭的何辛可以陪他一会。那何辛乃是道离的弟子,论辈分孟南也得叫一声师爷,岂能陪孟南一个娃娃待着给他解闷?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放下饭菜就走,等下次再来送饭时再将上次的盆碗收走。
孟南每次见到何辛都要说上好些话,何辛也不搭理他,久而久之,孟南连这个也没了盼头。见到何辛上得峰顶,也只是用眼瞄一眼就转头,连话也没了。
这面壁亭若是有武功道法之人在此思过,倒是个难得的清净修炼之地,孟南却是什么也不会,就连洞阳教的那点东西这些日子也忘的差不多了。怪只怪这些口诀心法太过玄奥,没人给他讲解,本来他反应就慢,记得不扎实,常常是一个难题困扰好些日子,待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解开了,前面的东西相对的也就记忆模糊了。
时光荏苒,看着朝阳升起夕阳下落,任由大雪飘洒,将天地染成银白,数着雨滴,汇聚一起流淌,带走冬天的寒冷,也带走了孟南近一年的庸碌时光。除了何辛,他再没见过一个人,也没说过一句话。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过,他到这里来做什么,虚度光阴,还是一直在按照父母的意愿,在学本事。毕竟他还太小,虽然已经懂得了思考,但显然,答案远比他的年龄要成熟许多。学会思考,可能是他这一年来最大的收获。虽然他的反应还是那么的迟钝。
这一天夜间,像往常一样,孟南仰靠在屋子外边的一块大石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思绪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已经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随便遨游想象,没有拘束。自由是最宝贵的,虽然只是幻想。
突然一条黑色影子飞上峰来,犹是一道黑色的闪电,立在孟南的身旁。孟南一惊,急忙坐起来,看向那个人影。一年的寂寞,已经让他学会了冷静。他不认识这个人,脑袋却在想着他是谁,他来干什么?但是没有开口去问。
那个人看了孟南半晌,忽地嘿嘿一笑道:“想下山去玩吗?”孟南点点头。他再怎么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日子,也不会想一辈子待在这里。但是该如何离开对于他却是个不小的难题。不要说这山峰如何险峻高耸,单单是门派的一道禁令,就足以让他画地为牢,待上一辈子了。他曾经桀骜难训,讨厌规束,可一年的磨练已经知道了他来到这里的原因。要想留在归元门里,就必须要听他们的规则,否则下场就是这样。他可以离开这里,像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雏鹰,翱翔蓝天,去寻找他的自由。可是为了父母的期盼,他必须要留在这里,消磨他的时光。学本事?孟南没那个意识,只以为成功留在归元门就算是本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