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骞一摊手:“不知道,就是消失了,找不到人了。”
唐尧接道:“所以她来了京城,到处寻找郎君,直到盘缠用尽,她才在这本司胡同寻了个院子,入了教坊司的乐籍,一是为了在京城等待,再者便是凭借这层身份去寻找她的郎君。”
许骞又是一叹:“可惜,已经那么久了,她的郎君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
他没有说出最后一个字,看得出来,也是非常同情的了。
林止陌咂了咂嘴,这种故事不稀罕,但是这种姑娘却是很少见的。
用情专一,且愿意为了那个男人混迹教坊司这种地方,不容易,真不容易。
这时两碗牛肉面送到,林止陌把酥酥的八卦暂时放下,端起碗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徐大春总归是社死了,索性心一横,跟着呼噜了起来。
还别说,这面挺劲道,牛肉也味道不错,到底是大武朝第一红、灯区,配套服务还是做得很不错的。
许骞、唐尧看得目瞪口呆,头一回见到在教坊司吃牛肉面的,何况还是在衍翠阁,在酥酥姑娘的花厅里呼噜着面条。
林止陌没有管那些,他本来就是个随性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后说话做事都一板一眼的,连用词都小心翼翼着,难得出来见见世面,当然是随心所欲了。
厅内所有人看着这俩奇葩,都各自无语,然而偏偏有人没忍住,正是林止陌左边那桌上的一个锦衣少年。
他鄙夷地看了一眼那碗牛肉面,冷言嘲讽道:“哪儿来的土包子暴发户,在衍翠阁吃喝,恐怕上辈子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吧。”
林止陌和徐大春为了出行方便,今天都穿得很随意,看起来既不像读人,也不像生意人,但总归不像是有权有势的人。
听到嘲讽,徐大春的手顿了顿,眼中渗出寒光。
林止陌却头都没抬,依然自顾自的吃着。
唐尧眉头一挑怒道:“林兄在此吃喝并未碍着谁,阁下为何出口伤人?”
另一个锦衣少年道:“嗤!怎么,打抱不平?小子,你怕是没有资格!”
许骞打量了几人一眼说道:“若是在下未曾记错,各位也是国子监的学生,我兄弟二人没资格,那邹夫子总有资格了吧?哼,明日我便会去禀告他老人家,请夫子为我等直断是非!”
国子监祭酒,也就是那位华殿大学士常雍,被林止陌宰了之后还没选出新任祭酒,目前国子监由二把手司业主持,就是许骞口中这个姓邹的夫子。
“你只管去禀告,看邹夫子会不会为了你三言两语来处罚本少爷!”
先前说话那锦衣少年哈哈大笑,言语间嚣张至极,看他的样子要不是因为这里是教坊司,是归礼部所管,门外有官兵巡逻,他可能都已经要动手了。
林止陌安静地吃着面,很快一碗面就见了底,那个锦衣少年正在嚣张大笑,却不料忽然一片阴影朝他飞来。
少年大惊,急忙闪躲却已来不及,只见一碗油腻腻的面汤几乎是涓滴不剩地全泼在了他的脸上身上,他身边两个同伴也未能幸免,浇了个满头满脸。
“你!”
那少年顿时大怒,腾的起身就要动手。
徐大春放在桌下的一只手已经将绣春刀悄悄从靴筒中拔出来了一截,门外的小厮快步奔了进来,拦在两张桌子中间。
“几位公子,本司胡同不得殴斗,不然巡城军过来可有麻烦。”
许骞一摊手:“不知道,就是消失了,找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