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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2)

老夫人见林夕骂她好骗,正要开口教训,却被林灼抢了先:“祖母,其实阿灼昏睡的这几天,在睡梦里一直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骑着一头青牛而来,教了我不少东西。孙女问他是不是神仙,他总是笑而不答,直到他手点了孙女额间一下说我该醒了,然后我就醒了过来,还感觉身子轻便了不少。孙女心中惊奇,想试试梦中所学是不是真的,就写了几个字,发现真的与之前不同了,而且,孙女好像还学了医术。”

厅中各人听了都愣住了,骑着青牛的白胡子老神仙,这不是就是老君吗!

当今圣上,信奉道教,常常请了玄羽观的青冥真人,一起探讨道法。而太后却信奉佛教,当年太祖皇帝创立基业时,落霞寺曾救过太祖皇帝一命,后太祖皇帝登基时,封了落霞寺为护国寺。佛教和道教并列为大兴两大国教。青冥真人与落霞寺的了空大师均是得道高人。

厅中安静的可怕。众人心思各异。

林灼以老君入梦,来掩盖自己重生的秘密,这样她以后不论她展现出怎样的才能,众人都不会再怀疑了。

老夫人心中大喜,有个能让老君入梦的孙女,简直是国公府的荣耀啊!

二房三房等人却嫉恨地盯着林灼。

此时林岚出声打破了沉默:“祖母,昨日我去看大姐姐的时候,是亲眼看见大姐姐抄的家规。而且大姐姐昨日还赠了我一幅字呢!”说着林岚对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把取来的卷轴打开,一幅龙飞凤舞,游云惊龙的草,出现在众人面前。

“阿灼,这——这真是你写的?”老夫人被惊得站了起来。

还不等林灼作答,林岚抢先道:“当然了祖母,这是我昨日亲眼看着三姐姐写下的。”

“怎么,怎么可能?”林夕此时脸已涨得通红。

余氏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还想挣扎:“我不相信!”

“够了!”老夫人一声怒喝吓得余氏摊在地上,“余氏,你马上给灼儿道歉。”

“我,我是她的长辈啊!母亲!你让我给她道歉,她受得起么她!”余氏反驳道。

老夫人此时已经怒不可遏,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她指着余氏的手微微颤抖:“你也知道你是长辈啊!道听途说的话也敢说出来污蔑你的侄女,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林灼赶紧扶着老夫人坐下,给老夫人顺气:“祖母别为这等小事气坏了身子。灼儿不妨事的”

“好丫头,这事祖母定会为你做主。”说罢冷冷地看着余氏说道:“既然你不肯道歉,那你先就去祠堂给我反省个三天三夜,想明白了,再给我出来,若想不明白,就别出来了。”

余氏面如死灰,祠堂阴冷,若在里面跪个三天三夜,半条命都要没了,况且余氏从来没吃过什么苦,要是在祠堂跪这么久,不死也得脱层皮。

林夕腿一软,跪在老夫人面前替余氏求情:“祖母,祖母,娘她只是一时犯了糊涂,求祖母饶恕她这回吧!祖母,求您了!”

老夫人恨恨地闭上眼睛:“饶了她这一回,那就会还有下回,下下回,来人,请三夫人去祠堂。”

两名孔武有力的婆子应了声,抓着余氏往外去了。林夕还想再说,老夫人有加了一句话:“谁都不准去探望三夫人。送饭由大厨房派人送去。”

老夫人以手扶额,林灼贴心的走到老夫人身边:“祖母别气了,阿灼给您按按头。”

这时林悦上前:“祖母,王二姑娘给我下了帖子,邀我们府中几个姐妹一同去落霞寺小住几日,给家人祈福,您看......”

老夫人示意林灼停下,缓缓开口道:“也好,那你就应了吧。”林悦福了福身,回到了周氏身边。老夫人捏了捏林灼的手,对她说:“阿灼,你帮我抄一卷佛经,带去落霞寺,供奉在佛前,你自己也写一卷,替你在西北的父亲与兄长求个平安。”

林灼应下了。林悦死死地攥着手掌,鲜红的指甲掐进肉中而不自知。她的法,在京城中算是翘楚,以往这抄佛经祖母都是让她做的。都怪这该死的林灼。

老夫人称乏了,让众人退下,却留了林灼。

由周氏带头,一众人出了宁德院。林夕和林悦对视一眼,林悦上前对周氏道:“母亲,我想陪二妹去花园走走,散散心。”周氏点了点头,带丫鬟走了。

吴氏和林岚,也回了院子。

林悦和林夕往依水亭走去。依水亭,顾名思义,那亭子临水而建,只有一条路连着岸边长廊。亭尖深沉的枣红,亭柱古老的墨绿,亭子周围还有绿藤掩盖,故此,亭内人可以看到亭外,亭外人却被绿藤遮挡住了视线。

两人来到亭中坐下。林夕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大姐姐,王姑娘那儿,可准备妥当了?”

林悦答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林夕手扯着帕子,微微眯起眼睛:“林灼,今日你害我娘至此,我定不会放过你。”

林悦握了握林夕的手:“二妹妹,你放心,大厨房归我母亲管辖,我定会让母亲给三婶好吃好喝备着,再日日送姜汤去,给三婶驱寒。你若有什么话想带给三婶,写在纸条上,午膳前带给我,我也能帮你传个话。看管祠堂的那两个粗使婆子,我也会给他们点银钱,让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夕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大姐姐,这回真是麻烦你了。你的这份恩情,夕儿会一直记着。”

“夕儿,我们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若有难,我定会帮你。我们俩联手,还不怕斗不垮一个小小的林灼。”林悦说着把林夕揽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

看似姐妹情深的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各异。两人均勾起一抹冷笑。

林悦心想,这二丫头果然是个好骗的,这样一番动作,就将她弄得感激涕零,要是能为我所用,也是一件好事。

林夕却想得是,大姐姐妄想用这点动作就收买我,当我林夕是什么人了,受人施舍的乞儿吗!眼前也却是要她帮母亲,先让她得意会儿吧。

两人都以为对方不会发现,却没想到他们俩的表情、对话,全都落在了一人眼里。他躲在湖里,自然没人发现得了。

荷叶一动,原本偷听的人,已经遁去,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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