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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落霞寺之行

宁王是当今皇上的第四子,生母和嫔早亡。和嫔原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自是与皇后站一边。皇后和兴王妃间妯娌关系极好,和嫔死前,将宁王托给皇后照顾。而这些年皇后除了锦荣公主,就再无所出,而锦荣公主又有眼疾,皇后有心把宁王过继为嫡子扶持他登基,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萧煜打小就和宁王亲近,两人亲如兄弟。萧煜早与宁王同一战线,要扶宁王上位,绝不能让萧容那边的人如意。

第二日,镇国公府。

秋日的朝阳略带羞涩地升起,阳光冲破了雾霭,凉风吹散了云层,一缕缕的柔光,氤氲着片片霞光,徐徐升起。

昨日劳累一日,林灼虽已经起得晚了些,但眉眼之间,还是有些疲态。

林灼身着淡粉色纱衣,袖口绣洁白的花边,颈前叠两层乳白色纱领,繁复而精致。胸前钩出几丝云彩,裙摆复一层轻雾般的纱罩,裹月白裹胸,腰系一条纯白绫缎,洁净而显得身形纤细柔弱。

甩袖可见的,是凝脂般的肌肤,气若幽兰。皓腕上戴一只和田玉镯,白中透翠,一瞧便知道价值不菲。耳旁坠着一对琥珀耳坠,晶莹剔透。身披直拖至地的流苏,将青丝慢慢握在一起,绕成上挑的圈形,用一支玉簪挽住,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别上一朵银百合,显得清新俏丽。

林灼梳完妆,用罢早膳,便去宁德院,向老夫人请安。

林灼到时,几个姐妹都在了。林夕斜睨了一眼林灼,手捏帕子,轻声道:“真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请安都来得最晚。”林夕声音虽轻些,但在座的每人都听到了。林灼却仿若未闻,嘴角含笑,一双纤手大方地叠在腰间,玉步款款地走近。

林悦笑盈盈地上来迎她:“三妹妹,昨日看了一日诊,累坏了吧,今日起晚些,想必也不大防事,祖母宽和定不会怪你。”林悦这话听起来是在帮林灼开脱,可实际上在座的谁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字字都在指责林灼不应该因为老夫人宽和就不守规矩,昨日虽劳累了些,林岚都早早到了,她竟然都敢晚到。

林灼淡笑着正要反驳,“悦儿说得极对。”老夫人的声音先响了起来,说着对林灼招了招手,“阿灼,来,昨日辛苦你与岚儿了,这样吧,从今日起,但凡你们俩前一日要坐诊,后一日,就不必到祖母这儿来了。”

老夫人这话简直就是在打林悦的脸,林悦的脸顿时涨的通红,林悦垂下眼,掩饰心中的嫉恨,慢慢回到座位上。

林灼却没有错过林悦脸上精彩的表情,随即绽放出一抹笑:“阿灼谢过祖母。只是祖母,不必这样的。阿灼与四妹昨日看诊虽劳累,但心里头开心得紧,能给这么多人治病,也是阿灼在积攒福气呢!阿灼不求别的,只求祖母长命百岁,父兄平安,咱们一大家的人都健健康康的。”林岚随即附和道:“是啊是啊!祖母,三姐姐说的再对不过了。”

林灼与林岚一番话哄得老夫人心花怒放:“好孩子,你有心了。”

林悦和林夕看着这场面,面上也只能作陪笑状,姐妹几人间,其乐融融。

林悦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开口说:“祖母,王二姑娘的帖子已经递过来了,邀我们后日一同去落霞寺。”林悦往常最以这些为豪,她在京城的贵女圈子里隐隐有为首之势,林悦甚至觉得是她在各世家贵女和世家夫人之间周旋,才能使镇国公府与各处都交好。

林悦话音刚落,林灼一声惊呼:“哎呀!祖母,阿灼这两日忙着小药房的事情,竟把您让我抄佛经的事儿给忘了。孙女现在就去。”说罢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得了老夫人准许,就匆匆跑了。

老夫人也道:“这两日你们各自做好落霞寺的准备,请安就免了吧。”

剩下的两日时光,林灼都在抄写佛经和炼制药丸中度过。林灼收获非凡,之前写了配方的药,都被她炼了出来,只是没有尝试过,不知道效果如何了。

这一日,大清早林灼就被碧羽和梧桐拉了起来。今日是要去落霞寺的日子了。穿戴完毕,用完早膳后,众人齐齐在门口集合了。因是要去寺庙,四人都穿的淡雅干净。林灼上身月白色烟罗软,下着月白色裙,裙角要金线绣上了一丛三叶草,裙角用金线绣上了一丛三叶草,一根月白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身段窈窕,清雅不失华贵的。

而林悦浅水蓝长裙曳地,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

林夕和林岚也就不必细说了,姐妹四人端的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府门口停了两辆马车,林悦同林夕上了第一辆,林灼和林岚上了第二辆。

暗处的叶卫看到后,立刻回去禀报萧煜了。

马车皆是用上好的沉香楠木打造,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车门边上挂着镇国公府的牌子,马车内宽敞,两边各挂着一个香囊,车内放着两个小杌子,一个杌子上有棋盘,另一个则放了些时令鲜果。

不一会儿,马车走了起来,轮子和马蹄如水般滚过坚硬的青石板,发出有规律的达达声。

林岚欢喜地挨着林灼坐下,问了些林灼医上的问题,两人就下起棋来。到了城门口,与王二姑娘的马车汇合,便往落霞寺驶去。

落霞寺就在落霞山上,落霞山上有一壁,名为落霞壁,因在壁上看落霞极美而名为落霞山。

那落霞壁边有一亭,常有风月雅兴之人,约三两好友,到落霞之时,去亭里把酒言欢,放声高歌,肆意痛快至极。

落霞山离京城五十里,马车行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

王青熙早派人来打过招呼,众人到了后,落霞寺的管事师父早在山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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