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因为他是——男主?所以他们注定一辈子产生各种恩怨纠葛。
李维霖的解释很肤浅:“或许因为你……美?”
奚元不想接话。
可这个世界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到她完全不觉得自己正身处一本小说里,连北城的国际机场都和现实中一模一样。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穿,而是非常纯粹的穿越到平行时空。这种感觉让她毫无被小说情节所支配的宿命感(本来就忘差不多了),反而有种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打拼的悲壮感。
近二十四小时飞行,飞机于奥黑尔国际机场降落。李维霖在芝加哥弄了辆车,一路将她护送到那位江二少爷的豪宅。他问:“你来过芝加哥吧?”
“来过啊。”奚元轻飘飘扯了扯自己围巾,“我觉得比纽约好,干净又美丽,像伦敦。我当时还照了好多张照片。”
“我就知道你是个傻白甜。”
“……”
“如果你能在江悯那里多待就多待会儿,”他以严肃的口吻教育她这位“傻白甜”,“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找其他住处,你自己千万别乱跑,尤其是往西和往南。”
“为什么?”
“因为治安差,大小姐。哦不,你已经不是大小姐了,没有人随身保护你,所以自求多福吧。”
奚元摸着下巴做思考状,这话听着还真有了点落魄千金自我求生的意思:“好的,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回头我上网查查。”
“你好像没有手机吧?”
“……”
在奚元的只有威逼没有利诱下,李维霖给她买了部新手机,并把自己之前在美国用的手机卡给了她。奚元心满意足,下载着各种APP,抵达江悯住处,那里是一座富丽堂皇的银灰色湖景庄园。毗邻的是密歇根湖,但放眼望去和海没两样。有一位阿姨出来迎接,但江悯并不在家。阿姨给她安排了客房,还有各种生活用品,李维霖走了。
这一晚除了有点孤独,没什么不好。她甚至想把这庄园变成自己的家。
但次日下午,这里真正的主人回来了。
她正安逸地在二楼走廊上踱步,吃着阿姨给她准备的草莓。忽然听到外面有车声,于是到窗边瞧,但稍往后靠靠,尽量让外面的人看不到自己,毕竟看戏总不能明目张胆,这也不是她的房子,她底气不足。
只见一排车开到院前。
腹诽:好大的阵仗。
结果第一辆低矮的阿斯顿马丁Vitr并没有进院,而是在大门前停住。车上的人下来,看上去就很高,可能近一米九,帅,浑身一股干练又凌厉的气质,身材结实得恰到好处。于是奚元想,不愧是言情小说里的男主人公,得是多少华丽词藻堆砌出来的天花板。
他车后的大G上下来四名黑人保镖。他们就比较夸张了,各个像泰森。
四名保镖向后方走,甚至掏出手.枪,正指后面那些车里的人。原来那些车和他们不是同行,像公然尾随来的。难道自己要在这儿见证一场火拼么?不愧是自由的国度,不愧是罪恶之都,奚元想。但她真不记得小说里有这情节,更不想观赏命案现场。
她往后退一步,然后发现小丑竟是她自己。
“Cal d!Cal d!我们来找奚元。”中年男人的声音响亮而清晰,“我们是奚元的家人,她昨晚离家出走了,据消息是坐飞机抵达了芝加哥,被人送到你这里。江悯,江家的二公子,对吧?我们知道你刚刚回来,这和你无关,根据你性格,你也不希望自己院子里有个不相干的女人吧?还请赏个脸,让我们把人带走,然后我们就速速离开。”
“说的对。”天花板发话了,以戏谑的语气,“我刚刚到家,我的院子里怎么会有人?她怎么进来的?”
“这……说是有人送她过来的。”
“谁?他们怎么进的我家?为什么送到我这里,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对方答不上来。
“我不太清楚你是谁。”天花板继续说,“我现在没有开大门,如果你的人能翻进我这个院子,你们就随便找。但我不确定我的几位保镖会管好他们的枪,因为他们听不懂中。”
“江悯!”
对方显然被激怒,但江悯不为所动:“抱歉,这里是我的房子。”
还挺有领地意识的,奚元想。
江悯最后用英语和四名保镖说了段话,不知道自己那些“家人”能否听懂,反正奚元听懂了。他说:这些人要来我这里找一个人,我让他们滚,我这里会有什么人?你们觉得呢?
他摊手,四名保镖听后哈哈大笑,他自己也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回五百万美元跑车里,开进别墅停车场。奚元也跟着笑——皮笑肉不笑,犹豫要不要去顶楼躲一躲。
她那些“家人”根本不敢进来,谁知道会不会被那四个丧心病狂的黑人给做掉。现在轮到她面对这位天花板了。
整理好心情,她在下楼梯时与江悯打上照面。
她穿一身居家的真丝长裙,根本就来不及换,站在高处,努力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脸上仿佛写着:Sprise!那所谓的女人其实就在你家里。
“……嗨,你好!”
她说。
“你好。”江悯笑笑,“李维霖已经和我说过了——你的情况,但我这里确实没办法再住一个人,所以七天之内租好其他房子吧,如果在租房子方面有麻烦可以找我。”
原来他知道她在。
那他之前演得可真好。
“噢,好的。谢谢你给我七天时间。”
要不是手里还端着草莓,这样的对话,奚元就差双手提裙、施施然向他行一个公主礼。
江悯从楼梯另一边上了楼,她才反应过来,那些礼貌的话语不过是一个冷冰冰的逐客令:七天之内,从我这座能容纳几十人的豪宅里滚出去。如果在滚出去的过程中有困难,你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