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姬钰确然是个有本事的。此前对大俞发动了几次奇袭。
大俞的最精锐之师,十万玄甲军原是由废太子掌管,如今换了主将并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但大俞国主如果起复废太子,必然会和大月闹翻,届时他就将腹背受敌,故而沉默了下来。倒是让姬钰寻着机会夺回了宁州。
谈判之事交给了官,国事交给左右相分庭抗礼。自己匆匆带着皇家卫乔装往大月而来。
他想过那小野猫会很美,但没想过会那么美。画像是随着他送礼的使臣带回来的,听说是出自护国夫人府。
既给他送画像,应当是有结亲之意,那为何大月又屡次推脱?
姬钰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却恍然生出些少年心思,头一次喜欢人,竟是这般患得患失,坐卧难安。
以至于他刚至上京的晚上便偷偷去了护国夫人府。
原只是想瞧慕芷一眼。哪知这护国夫人府的守卫如此森严。
于是,堂堂花盛皇帝陛下被人逮了个正着。他也不尴尬,背着手神情依旧端肃威严,如入无人之境。
姜家人不好为难他,请他到正厅喝茶。姜太傅的几个郎君、萧慕珩等人亦是来瞧热闹。
围观的人一多,姬钰这才后知后觉地难堪起来。
半夜爬墙,确实……有失身份。
慕芷是最后一个到的。一来便与姬钰对了个正着。
当了皇帝,气势似乎更盛了。那双凤目极幽深地瞧着她,眸光闪过掩饰不住的惊艳和欣喜。
那幅画像,他看一回便心潮澎湃一回。如今见到了真人,美貌竟比画像更盛。
果然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勾得他挠心挠肺竟做出这般丢脸的事来……
萧慕珩极为欣赏姬钰,此时找了个由头就支走了众人,心照不宣地把空间留给了二人。只沈逸面色不善地拍了拍女儿的肩。
这丫头,比她娘年轻时还招人。他这当爹的一天也安生不了。
四下安静,慕芷挠挠头,见姬钰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颊微红,更显得娇嫩欲滴。
几次国求娶,如今竟亲自来爬墙,她不是没见过仰慕者,只是没见过这么离谱的。着恼道:“你还要看到几时?”
姬钰哑然,微微偏过脸,道:“许久不见。”
久到想念已然成了习惯。
“陛下您日理万机,怎滴出现在此?”慕芷这是明知故问了,只因不知如何开口寒暄。
却是问得两厢尴尬。
“这里没有什么陛下,只有姬钰。” 他温声回道。
“哦。”慕芷乖巧点头,“您擅离国都,就不怕被人窃国吗?”
姬钰看着她笑了,“你这是在担心我?”
“……好歹也有几分交情。” 那时候她误会他伤害了三姐,对他拔剑相向,此时亦有几分愧意。
“我只是不忍国家疆土有失,百姓受苦。看到那些无用的老匹夫就烦,更别谈成日里与他们打机锋!” 姬钰嘴角上扬:“你以为我耐烦做这皇帝!”
慕芷被他的话语给逗乐了,咯咯地笑。“当这一国之君这般不舒坦吗?”
姬钰瞧着她的模样眸光微闪,心潮几经翻涌,心道:“若没有心爱之人在身侧,也不过是孤家寡人。”
忍不住欺近她,郑重道:“不舒坦,但你值得拥有最高的尊荣,故而吾愿以江山为聘,与你结琴瑟之好。不知你可愿意?”
慕芷心里扑通扑通地震耳欲聋,这人也太直白了。可她实在不愿做那劳什子的皇后。一言一行循规蹈矩,像个泥娃娃,有甚乐趣可言?她只喜欢仗剑携酒快意天涯,纵横潇洒身边有他。
遂连忙摆手,讪笑道:“我可不行啊!你看我这哪里有一国之母的端庄??”
“我不需要你端庄!”姬钰一把抓住了她作乱的手腕,触手之处肤如凝脂,细嫩柔滑。不禁心念一动,用拇指来回轻轻抚过。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慕芷惊得一抬头,便看到了他滚动的喉结,眸中是她看不懂的深邃。
姬钰松了些力道,哑声道:“你只需做你自己便可。”
慕芷仍是摇头,垂眸思量片刻,试图与之讲道理:“姬钰,我俩不可能的,你有你的家国责任,我却不喜欢被束缚。何况,我已与旁人定了终身,没法做你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