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歌执意要得到刘美蕉的位置,并且针对律师官司之事发出了种种专业性的刁难,刘美蕉被问得头疼不已,只好提出双方可以见面友好协商一波。她说自己认识朱羽霞,也十分庆幸通过她又认识了许云歌,她特别珍惜这段朋友关系,绝对不会私下偷偷把自己安排给更不靠谱的律师,恶意捞中介费坑害朱羽霞介绍的朋友。
然后许云歌便意外地发现,刘美蕉也谎称自己在寒乌市医院拿药,实际上她呆在老旧的楼房区域里不知在做什么。
她在化妆?实际上她就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刘莹,因为女衣的诅咒力量而活了下来,要是直接见面,必定暴露她的真身?
她在撒谎?因为她根本就是人与恶鬼融合的产物,她的身体里隐藏着其他的思想和灵魂,需要时间来掩饰她的真实目的?
没有具体答案,刘美蕉以担心打扰病人唯由,主动中断了通话。
方解元不是傻瓜,自从他发掘到足够多的线索以后,他就开始保留余地,观察许云歌的态度。
王世涛不是吃素的,他和恶鬼深度合作,貌似两者关系还不错的样子,他掌握的诅咒知识和鉴别方法,都是许云歌不曾拥有的。就算他自称对调查方面不够专业,可他完全可以用诅咒能力莽过去,根本不需要太多思考,只要找对了地方就可以轻松混到油水,甚至在遇到他之前,他偷偷做了疑似【营救大黑】这样的任务,许云歌都完全不知道。
“只能进去了,我先。”许云歌没有保留的余地,他知道自己越是保留,现在的嫌疑就越大。他本身的处境和女衣略微有点相似,他和她都是因为心中最后一丝挂念或顾虑,才没有为了一时爽快,下手去杀死最憎恨的那个人。
毕竟在外人看来,许云歌也很有可能陷入了和黄不逑一样的境地,许云歌也有可能是恶鬼抛出的鱼饵!
踏入老旧的楼栋,阴气似乎更加浓郁了几分,刺骨的寒意顺着呼吸不断抽走身体的热量,而空气中也散发着异样的焦臭味。
和干净整洁,时长有人消毒打扫的其他医院建筑不同。在这处老旧的楼栋里,照明用的还是老式的吊绳罩子灯,走廊宽度设计得较为狭窄,沿途的墙壁和房门封条,都透露着一种废弃已久,很多年没有人使用过的迹象。
“小心点,这里有可能不是现实世界,女衣占据了医院以后,我们有可能会追着她的粘液痕迹,追到她的主场。”
原本话痨一般的王世涛,在进入楼栋后也立即减少了发言,把所有的瘴气都收了回来,以免触发意料之外的麻烦。
许云歌早有心理准备了,恶鬼藏身的地点,多半问题很大。恶鬼既然能够用力量整出一个胡家庄,女衣能用力量整出一栋楼也完全在预料之内。
只是许云歌仍然搞不懂,不管女衣是刘莹还是金美蕉,她为什么一定要在寒乌市医院做这件事?讲道理,金家大院才是刘莹改变命运的场景,可她当初为何执意要离开金家大院,并且从此失踪再也没露过脸?
有机物烧焦的恶臭正在变得浓郁,一阵阵婴儿的啼哭,从远方传来。
不等三人靠近,许云歌便看见刘美蕉仍然穿着那天的律师服,从一间面目全非的病房里走了出来,穿过他们3人所在的位置,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直接往寒乌市医院主楼前方走去。
“如果这里是恶鬼的地盘,她怎么能够会进入这种地方?不管怎样,她的嫌疑已经石锤了,只是她的名字和身份,有可能都是为了骗我而编造的。”
靠近那间病房,恐怖的造型立即给许云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的房门是老式的木质门,似乎经历过火灾,眼下看上去几乎严重碳化,烧得脆弱易碎,隔着门上的裂缝,几乎可疑看见室内的病床,和布满各种粘稠污秽的烧毁器械。
大量的粘液和灼烧痕迹,从病床上倾泻渗透,一名被绷带绑成木乃伊的病人正躺在床上,身上贴着几道猩红的诅咒符。
即使有心理准备,可当许云歌看到那整新的绷带,在一段时间后就被粘液污染,并且变得焦黄的时候,他就猜到了真相。
基于女衣的特殊性,许云歌没有犹豫退却的余地,他轻轻推开了房门,以完全隐身的无形姿态靠近了病床。
床位上的病历和标签,记录了她简短的生平与病史,许云歌发现她不止生下了金逸明,连刘美蕉的名字也留在上面。
“金美蕉真的是刘莹假扮的,只是她并未完全掌握恶鬼的力量,在那场大火中未能幸免。但是,刘美蕉是她的女儿?”
许云歌立即将发现发给其他人探讨,因为他并不确定方解元和王世涛,是不是一起隐身走了进来。
不知是APP出了问题,还是靠近刘莹本人以后,其余诅咒也收到了干扰。
许云歌看着她身上缓缓渗透出的怪异粘液,回想起了刘美蕉所谓的透明指甲油——那根本就是刘莹身上的渗透物!
恶心,却又无可奈何。
恐惧,仍要挖根掘底。
反正只要攻击刘莹就可以瞬间隐身,反正刘莹遇到火焰也会瞬间遁走,在确认双方都有规避余力的情况下,许云歌大着胆子打破了隐身,靠近了刘莹。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曾经和你一样,是一名住在寒乌市医院的绝症病人。出于某种原因,我不仅活了下来,而且最终发现了诅咒的源头,从一些线索中找到了你的存在。如果你还有说话的能力,其实我们可以先聊一聊。”
许云歌盯着刘莹,手头浮现出一叠幽冥通宝,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常举动,只要室内爆发出任何不对劲的诅咒力量波动,他会立即隐身,并且利用手头的各种诅咒离开这里。
然而许云歌手中的幽冥通宝嘶嘶烧的时候,刘莹身上的痛苦似乎也缓解了许多。
与此同时,那些连接在她身上的怪异仪器,渐渐发出了刺耳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