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参说找个味道不错的馆子请虞商吃饭说正事,然后就来了百花馆。只是百花馆眼下人一日多过一日,哪怕她是老板也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才挨上一个雅间。
在等菜的空隙里,江参说起了自己当官的历程,他说自己是两年前因为抓一只妖怪意外进了围猎场,又意外救了遇刺的皇帝。
皇帝虽然位高权重但也终究是个凡人,见江参居然能使用法力于是直接称他为上仙,请他留了下来说是要封他为国师,还说修行人要积功攒德才能得道飞升,比起他这样游走四方不如留在朝廷为国为民,岂不是大功德。
江参觉得也没错,就答应了下来。
说是请,其实就是其实就是半邀请半胁迫。而且在皇帝说奉为江参为国师的时候几乎立即就遭到了几乎所有大臣的反对,说江参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游方术士江湖骗子没资格被奉为国师。
遭到群臣反对的皇帝也便作罢,之后便设立了经天台,江参变成了经天台的台令,负责常人处理不了的事,就像这次太后和莲生观之类的。
虞商觉得江参被皇帝驴了,虽然这么想但也就是想想没真的说出来,可下一刻就听江参自己说,“我觉得我被皇帝驴了。”
就连说一些话都要布上一层结界避免他人听到怎么看都觉得江参是个谨慎的人,但不知怎么,今日说话却格外的肆无忌惮。
似乎是猜到了虞商在想什么,江参笑了笑说,“你这里人声喧沸,我的声音也不大,不碍事!”
“我之后虽然也有过后悔,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江参自我感叹道。
修行人若是要使用法力,不是借助符箓就是借助阵法,再要么就是口诀心法或者掐印捻诀,再或者其中两两相结合,像江参用起法力法术就和飞升后的神仙一样这么随心所欲的不是没有,是真的没几个。
虞商略微斟酌了番言辞,“我随家师修行多年,与修行一道有天赋的见过不少,但像江台令这般资质如此超绝的却当真世间罕见,世间红尘繁华三千终究是黄粱……”
“哦?小师傅也觉得在下有天赋?!”虞商的话还没说完,江参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道,“我也这么觉得!”
虞商,“……”
然后就听江参说,“在下有个不大合适的念头,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都说不合适了,还问什么讲不讲的……
这时候恰好王虎和牛禾端着托盘过来送菜,江参兴致勃勃的说,“不是我抬高自己,小师傅,你的那个师父是真不怎么样!”
虞商:“……”
“而且,你的资质明显也要比他优越的多,修行这条路那肯定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不如一代可是大忌,当然在下的意思也并非是说令师没有倾囊相授,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更何况,我也不是让你叛出师门,他若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便更不该介意你集众家之所长才对!”
牛禾跟王虎长年当伙计手脚一向麻利,但这次却慢腾腾的,过了许久才出去。
“那江台令的意思是?”虞商问道。
江参笑呵呵的往靠背上一样,眼中的光芒灿若星辰,在这么清爽的天又摇起了扇子,“那自然是,拜我为师。”
虞商愣住。
把自己跟江参见面到如今,所有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想了一遍也没想透,自己究竟是哪里得了他的青眼,竟然要收自己为徒?!
江参说衣钵传承一事讲究因缘际会,相遇便是有缘。
刚说到这里,隔壁的雅间里的交谈声。
这本来没什么稀奇的,但他们口中的说的人和事,就是上一次江参来百花馆,虞商和他听到了楼下街上的吵闹,是刘四娘家里。
刘四娘家死了的大媳妇张氏的娘家唯一还称得上亲戚的旁支亲戚,一纸冤状告递到了衙门,还找了人证,也就是负责张氏生产时的稳婆。
说是本来可以平安生产,刘四娘给了稳婆几贯钱特意让张氏难产,本意是只要孩子,但没想到张氏命大,活了下来,但孩子却是活活闷死了。
在这之后刘四娘有是各种对张氏瞧不上眼指桑骂槐,说她丧门星克夫克子,没出月子就让人干活,还都是些粗活累活,没几年,人纠错磨死了。
刘四娘磋磨张氏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但孩子的事一说出来,当时在衙门外看热闹的人顿时沸腾了,纷纷骂刘四娘一家不是东西,最终刘四娘被判了斩刑。
但刘四娘的大儿子,却说自己不忍老母亲受刑,自请代受,审理的官员感念其孝心便同意了。
最终张氏的陪嫁和张家原本的家产被归还了一般给张家,说是给张家但其实是归了张家旁氏的亲戚。
本来已经定案了,但是刘四娘却把归了张家的几间铺子一把火给烧了,连带着还烧死了好几个人,于是刘四娘被以恶意纵火伤人性命为由又给抓了起来判了死刑。
但张家却对这个处理结果不满意,不光找人烧了刘四娘家的房子还把她家的产业铺子田地一把大火都少了个精光,刘四娘的二儿子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张家也被抓了起来也判了死刑,家里的人抓的抓死的死,人一个没剩下,财产更是全部充公。
“说实话,我离得远,本不知道这里头的内情,起初以为那张家是什么好人,结果就是他们想吃人家张氏家的绝户,张老头趁着自己身子还凑合才着急忙慌的同意刘四娘一家提亲,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说话的人没再说下去,叹了口气。
“刘四娘人不行,但她大儿子倒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