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商走到苏衿身边看着他的伤口,叹了口气,“是我思虑不周,早知道该把你拉进来的!”
苏衿一懵,道,“什么?”
虞商伸出剑指指着苏衿的眉心,苏衿呆愣了一瞬,然后就听虞商说,“这是我们公用的传音法阵,阿晴他们都在里面,但只限三百里地之内可用,以外的就算了!”
虞商把远处的两个妖怪拖到离苏衿一丈远,走到他身旁“你的伤不轻,要我背你么?”
苏衿愣了下,摇了摇头,“多谢仙子好意,我自己可以走。”他都这么说了,虞商也只得作罢。
用树藤把两个妖怪捆在一起拎在手里,乘风而起。这里距离苍林怎么也有差不多几百里地,就算乘风腾云也得个一时半刻。
可是他们刚腾云驾雾没一会儿,苏衿就开始有往下掉的趋势,勉强撑了一会儿后,实在撑不住,直直的往下掉了下去。见状虞商连忙拉住他的手臂,一句“你还好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
这是骨头断了的声音,还是被她抓着的那只手。
这么脆吗?
苏衿没出声,但一张脸煞白的紧绷着,微鼓起的两腮和黑沉沉的眼眸,看得出来他疼得厉害。
“你先歇一下,我把他们送到城隍庙,一会儿再来接你。”虞商落在一块空地上,旁边还有块可供人坐下休息的石头。可苏衿却没有坐下,顿了顿说道,“仙子打算把他们如何?”
苏衿那张往日总是带着敷衍的嘻笑的面庞,此时却带了些莫名的执拗,虞商看着他心中思绪流转,片刻后说,“你觉得我会放他们走?”
苏衿列了咧嘴,似笑非笑,清冷的月光打在脸上像是怨煞之气甚重厉鬼,“苏衿万不敢这么想,但仙子会不会这么做,小妖便不知了。”
虞商盯着他看了良久,最终说,“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说着一手扯着树藤一手抱着苏衿,乘风而起。
此时虽然已经立春,但是和寒冬腊月依旧没什么区别。料峭的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虞商自是感觉不到寒冷,只是紧贴着她的苏衿身上带着寒意且僵硬。
虞商抱着苏衿的腰,他虽然一向看着清瘦,但是男子的清瘦和女子的纤细到底不同,苏衿再瘦虞商也抱不过来,为了避免他掉下去只能把仅箍了他腰身一半的手臂又紧了紧。
脸侧和耳畔擦过的温热的气息在凛冽的寒风中并不明显,但虞商却总想挠一挠蹭一蹭,因为很痒。但眼下她两只手都不得空,要蹭也只能往怀里这只狐狸身上蹭,所以不得不强制忍住,等到了苍林城外的城隍庙,把树藤和苏衿都放下,才使劲把左侧的耳朵使劲揉了揉。
“你现在这儿等我一会。”说着虞商拎着那两只妖怪从屋顶一跃而下,进到城隍庙内。
严庭明看着被扔在地上的两个妖怪,一个满身横肉,肥头大耳,面貌丑陋;一个是满身的枯皮烂枝,就像被荒山野地里被风雨侵蚀经年的糟烂木头,此时那块烂木头的头颅只剩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在慢慢往外长,于是问道,
“仙子打算如何处理?”
虞商说,“此时正值瘟疫灾难之际,万万不可再有其他灾祸。最好是给走过路过的妖怪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若是敢雪上加霜会是什么后果即可。”
“小仙也正有此意!”严庭明说道。
等虞商三人走后,严庭明问身边的仙吏,“你说之前看到了什么?”
仙吏道,“之前我在外巡逻,看见百花馆的那只蛇妖拿这个葫芦不知道在往井里倒着什么,所以便从那井中取了些水,城隍请看!”
严庭明结果装水的葫芦,倒出几滴在掌心,凑近闻了闻,又尝了尝,发现这水里面竟是掺了解毒恢复元气的天界丹药,虽然含量甚微,但若只针对患了病的凡人而言,已是足够!
“终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严庭明叹了口气道,还连道了好几声惭愧。
仙吏问道,“城隍,不都说琼英宫都是被贬斥的无用之辈么,怎么这位百花仙子好像跟传闻的不一样?”
严庭明一边翻着竹简卷,一边说,“三十二重天水深,内争险恶,名不副实的大有人在!”然后拿出一卷竹简递给说话的小仙吏,说,“照着上面,你们去所有的有瘟疫的地方布一层擎罗网,把他们挂在上面!”
擎罗网是个专门用来处以刑罚的刑具,在城西看感觉东西是挂在自己头顶,但在城东的城郊同样感觉东西是挂在头顶,就好像月亮和太阳一样。
小仙吏道,“活着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