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太阳的光芒已经越过山峰照在天空上,山脚荒地边的一个村庄门口,四辆马车一字排开,数十名成年男子肩上背着弓手上拿着武器静静的站在马车两旁。村庄之中有人正朝着这边张望,互相挥手送去祝福。这一次远行路上危机重重,有些人不敢去,有的人故土难离不想去,也有的人年老或身有残疾不能去。村庄之中还留下一些人照顾城中仍然读私塾的孩子,若是这一次出去的人全军覆没还要留下些火苗,所以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要走的人其实并不是特别多。
赵老年事已高,村中还有孩子需要教导,并没有选择离开。这一次前往异地的领头人,主要是赵栓和赵柱两兄弟,然后便是三十二人的猎户队伍,十七人的药农队伍,十三名孩子,还有九名女子,共计七十一人。女子很少,并不是因为女子没有战斗力,相反,在村子之中很多女人的战斗力不输男人。之所以女人少,是因为在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女子要顾家,要保证留下火种和后路,等待着男人归来,而且作为猎户一般都有着热血,也并不愿意妻子跟着自己冒生命危险,更喜欢让女人等自己闯出一番天地之后荣归故里。
在车队的最前方由赵柱带领,男子居多,队伍的中央是赵栓坐镇,保护着老人孩子还有粮食之类的辎重。马车太少只有四两,其中两辆还有这车厢,并不能坐下多少人,就算是老人和孩子也要轮流着休息,其余时间仍然要与成年人一起步行。但是此时在马车上,却有一名成年男子摆成一个大字,正在马车上呼呼大睡,正是刀疤。
赵栓站在马车旁,一会看看睡着的刀疤,一会瞟一眼逍遥,时不时的挠挠头,看起来颇为心急。眼见太阳即将升起,赵栓终于忍不住悄悄的凑到逍遥身边小声说道:“你家老大怎么还不回来,时不时带着财宝跑了啊?如果是这样,那咱们这一趟也不用去了,光是这些山贼就够咱们喝一壶的。”
逍遥微微撇了赵栓一眼,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说道:“你放心,如果要跑,一开始的时候孟越就不会把财宝给你们,而且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一个山贼。”
赵栓对于逍遥的态度明显很不爽,但逍遥是天选之人赵栓得罪不起,只能是哈哈一笑微微掩饰了一下尴尬。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蹲在赵栓脚边的猎狗忽然爬起来朝着镇子的方向窜了出去,赵栓眼见猎狗一副开心模样,立刻惊喜的叫到:“回来了!”
声音一出,整个队伍的精神都是一震,本来东张西望的山贼们站直了身体,依依不舍的猎户们也都坚毅的转过了头,所有人都看向了镇子的方向。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太阳终于爬过了山顶,阳光照耀在孟越的身上,使得孟越仿佛变成了驱散阴暗带来光明的使者一般。
“哟,都准备好了啊?”孟越走到车队旁边张望了一圈,手一晃,一个钱袋便出现在了手中,然后明知故问道:“刀疤跑哪去了?”
逍遥走出队伍笑了笑:“老大,你回来了。刀疤哥昨晚喝的有些多,这个时候还没有醒酒呢。”
孟越瞟了一眼在车上呼呼大睡的刀疤露出一个笑容,向逍遥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目光,随后大手一挥道:“看起来,真正要走的人比预想的少一些,不过没关系。这一次咱们的粮食并不是很充足,武器也不全,是被人摆了一道。”
手一晃,一个包裹出现在了孟越的手中,说是包裹,其实不过是衣服卷起来包住了东西罢了,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湿,此时仍然有血在滴落下来。孟越把包裹举过头顶大声喝到:“人生在世当要一搏,有人摆了我一到,我就要让他偿命!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我绝对会把你们平安带到岳城,虽然或许有人会死在路上,但是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所有的孩子!若违此誓,如同此人!”
“好!”
“孟兄弟说得好!”
“为了孩子,咱们豁出去了!”
一时间,整个车队气氛骤然热烈,昨夜被算计的事情已经传遍,孟越又迟迟不归,此时拿出胖子的头来,已经差不多算是祭旗了。眼见气氛热烈,孟越也就大手一挥喝到:“既然如此,咱们出……”
半天时间转瞬即逝,当天色微沉,车队便选择了安营扎寨。车队之中多是猎户,很容易便找到水源,趁着天色没黑,一些猎户走进四周的山林打了一些猎物,便回道营地准备晚餐了。虽然车上有着食物,但一天时间走不出多远,这里还是猎户们熟悉的猎场,一来容易打猎,二来节省食物,车上的粮食储备能不动用还是留着比较好一些。
夜色降临,孟越坐在帐篷前啃着兔子肉,帐篷内传来一声闷哼,孟越回头一看,现刀疤终于醒了。擦了擦嘴巴上的油,孟越十分不厚道的把手中的咬了一半的兔子肉递了过去。
刀疤晃了晃脑袋,足足半晌之后才弄清楚自身的状况,阴沉的看着孟越道:“是你让逍遥在我酒中下的药,为的就是让我跟你走?”
孟越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道:“昨晚我去镇子里杀了胖子,用时不到两个小时,可我是今早才从镇子里出来,你知道是为什么?”
不等刀疤回答,孟越便伸出一根手指道:“为的是打探镇子里出兵的情况。一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由一名神使亲自带队,你觉得,有幸免的可能么?你留在那里,死路一条。”
摊开双手,孟越道:“结果已经摆在这里了,你跟我走,还是回去重建山寨?你回去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我这里有十三个孩子。别的我不说了,你帮帮我,咱们把这些孩子带到岳城,到那个时候报复我,还是要我陪着你重建山寨我都奉陪,怎么样?”
刀疤半坐在帐篷里足足半晌才开口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了自身的安全,会不会陷害别人,不顾一切手段的保护自己?”
孟越灿烂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道:“当然会,就像这次算计你一样,我也会算计别人,毕竟我要活下去,毕竟我可是一个山贼!”
刀疤这一次没有犹豫,干净利索的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我跟你走,毕竟你是我二当家的!”
黑夜中,两个山贼在良心和生命之中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