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散去之后,柳记这才关起门来话事。
福伯依旧是一脸的愁眉不展。
老爷倒不是偏心二少爷,只是把少爷送来淮南,显然也是存了考校锻炼之意。
可现在
若是一月之后,就丢了铺子。
少爷如何跟老爷交代?
再加上二夫人向来话多,喜欢在老爷耳边说些事情。
少爷回去之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若是小姐泉下有知,只怕要愁断了肝肠!
是老朽没用啊!没能照顾好少爷。
一时间,竟有些老泪纵横之意。
只是现场有众多长工伙计看着,只能稍作忍耐,不能给少爷丢了面子。
“诸位!偷秘方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大家不必担心,且在柳记安心做下去。”
“我做主,即日起,大家工钱统统上涨一成。”
顾北川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便压低声音,使语气沉稳,给人以信心。
果然,这话一出,原本还面露忧色的长工伙计们,纷纷喜上眉梢。
东家还有钱加工钱,柳记向来是倒不了的。
就算倒了,也能再开一家。
唯独福伯,听了这话,脸上忧虑之色更甚。
安抚人心之后,顾北川便驱散了人群,唯独留下账房张潮。
厉声道:“已经没人了,说说事情始末。”
张潮知晓瞒不过去了,便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怂恿新来的伙计潜入张记酒铺偷秘方一事,悉数道来。
说完之后,便是磕头如捣蒜,一边磕一边说:
“东家,我虽有罪,但也是为了铺子考虑啊!”
“张记这些年,凭着春晓不知抢走了铺子里多少生意,再这么下去,铺子迟早要关门的。”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我上有老下有小,东家且放我一马。小的今后一定认真做事,以报答东家恩情。”
听闻此言,顾北川还没说什么,福伯先坐不住了。
“你这贼子!柳记铺子是小姐留给少爷的遗物,你险些败坏了铺子名声,竟还敢在此饶舌!”
福伯那个气呀,若不是年迈无力,今日定要这贼子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支取一个月工钱,便离开柳记吧。”
“我已仁至义尽,莫要再聒噪。”顾北川神色冰冷。
张潮心中一颤,不敢再说,只得称是。
张潮走后,顾北川这才叹了口气。
刚到淮南就遇到这档子事,运气着实不佳。
“少爷,一月之后,可如何是好啊。”福伯出言询问,语气中满是担忧。
“福伯勿忧,我说有更好的酒方,就是真有,未曾哄骗于你。”
此言一出,福伯眼中恢复了几分神采,只是依旧担忧着,显然也知道自家少爷是个什么货色,并不是很信任。
“福伯,我去忙酒方的事。你在铺子里盯着,切莫再出了岔子。”
福伯点头,道:“少爷放心,老朽省得。”
淮南城西,此处虽比不得城南和城中心那般热闹,但也算得上人来人往。
之所以要来这里,是因为只有城西有琉璃店。
在古代想酿出好酒简直不要太简单,蒸馏一番就好。
只是这蒸馏器具,顾北川倒也想用玻璃的,只是打听过后才知道,大乾还没造出来玻璃,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改用琉璃。
到了琉璃店后,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八字胡,看起来略显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