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沈良富哪里还不知道,自家老师这是生气了。
这种时候,中有云,万万不可忤逆老师,于是便乖巧地站起身来。
“为师且告诉你,中的这些话,都是人写的。”
“既然是人写的,自然是有目的,有背景的。”
“你读,不能死读。”
“应当了解著之人当时所在朝代的环境与背景,结合著人自身经历,从而去芜存菁。”
“将你认为对的部份吸收学习,不对的部份则摒弃掉。”
“而不是一股脑全背诵下来,终日苦读,结果到头来,连这话是谁说的,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这叫读吗?这叫背。”
“为师且送你一句话,读万卷,不如行万里路。”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上写的,只是著人脑子里的知识,而不是你的。”
“什么时候,你能摒弃本,却说出和著人一样的道理,这才是真正读懂了。”
“本,只是参照,却不是真理。”
“尽信不如无,你可明白?”
“弟子……弟子愚钝,还需时间参悟。”沈良富汗如雨下,心脏跳动如擂鼓,身子更是抖如筛糠。
他不是在害怕顾北川,而是在害怕自己!
怕自己苦读了十几年的,却读错了!
……
最近这几天,沈贵很苦恼。
他觉得自从儿子去了顾北川那,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似的。
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整天坐在家中,嘴里嘟囔着什么“尽信不如无”。
原本膀大腰圆的肚子,愣是饿瘦了一圈。
这……莫不是读读魔怔了?
要不请个郎中看一看?
“儿啊,你跟爹老实说,这个顾北川是不是个没本事的?”
“怎们你去了一趟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可谁知,听了这话,沈良富刷地一声站起身来,怒道:“父亲不可如此,中有云,为人子弟,暗中诋毁恩师,是为大不敬。”
闻言,沈贵讪讪地挠了挠头,苦笑道:“是是是,你们读人的事,为父不懂。”
沈良富看见这一幕,以为是自己靠着中的道理说服了父亲,本有些开心。
可转念一想,究竟是本说服了父亲,还是我说服了父亲?
顿时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纠结中,余光胡乱一瞥,便见一匹花纹精美的绸缎。
这绸缎看起来无比顺滑,好似流水一般,以前从未见过。
于是便开口询问道:“父亲,这绸缎是何物?”
“这个啊?这可是个稀罕物件,是你爹我花了不少银钱求来的似水缎。”
“似水缎?怕是能卖不少银钱吗?”
“自然,这可是咱们沈记布行压箱底的布,那能便宜吗?”
“父亲一月能卖多少匹布?”
“大概三五十匹。”
“产量竟这般低?”
“诶,此言差异,似水缎产量还是可以的,一月能足足产出上百匹。”
沈良富闻言一愣,道:“那为何不悉数卖出?”
“傻小子,你可知何谓物以稀为贵?就像那飞鸿的四种酒水,不正是因为量少,才显得那般珍贵吗?”
“可……可中有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好东西应当与大家分享才是。”
“哎呀,你个傻小子,莫不是读读昏了头。”
“这上好的绸缎,哪能白白送人?”
“若真是按你所言,我们沈记布行,怕是要关门歇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