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了一夜的北风,到了第二天,雪却是停了。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秦牧刚走出房门,就打了个哆嗦,又回到屋里添了条围脖,这才坐上车前往绿朝乡政府。
聂利从昨天晚上就没睡觉,一个劲的跟媳妇叨叨总算找到了升官的门路,把自己准备的那各种包装的酒看了又看数了又数。虽然他不知道秦牧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领导的吩咐就没有错的,自当小心的办理。
秦牧接了聂利,也没多做停留,直接前往双边集市。自从重建以来,秦牧还没有来过这里,一路上看过去,秦牧不禁点头道:“裘秘和志刚两个人做得很好,看这重建的蓝图,很有点南方建筑的风格。在北方建造南方气息的建筑,这在本身认识上就是一个不小的突破。”
聂利自然不敢插言,而是在心里记住了秦牧的话,琢磨以后做点什么另类的事情引起秦牧的关注。
尹照姬的宝蓝色跑车已经到了集市上,嗖嗖的北风下,这跑车的顶棚却没有打开,让秦牧想起韩雪菱那怪模怪样的跑车,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好笑的表情。
他们选择会面的地方是一个综合的铺子,因为恰恰跨越国境线,铺子的一半在中方,另外一半却在朝方,故此重建集市并没有拆除这个铺子。秦牧跨步入内,就看到尹照姬姣好的身段包裹在厚厚的绒皮大衣之内,正焦急的看着门外。
秦牧的身影一出现,尹照姬的脸上就飘过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后便冷冰冰的说道:“秦副记,您的时间观念真好。”
秦牧抬起手腕,看了一下他那纯手工制作的欧米茄手表,微笑道:“早上十点,刚刚好。”
尹照姬看到秦牧手表的光泽,眼中就冒出精光,很奇怪的说道:“你这块手表是欧米茄牌子的吗?我好像并没有见过这个款式。”
秦牧避而不谈,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意思很明确,咱们是来谈双边集市问题的,不是谈论手表的。不过尹照姬的眼光让秦牧留了心,朝鲜一直宣扬的是不追求物质生活,可从尹照姬的表现来看,这女人恐怕对世界许多知名品牌并不陌生。
一条长长的国境线标志在桌子下面正中间横穿而过。秦牧坐在中国这边,尹照姬坐在朝放这边,两人的脸上都露出凝重的表情。他们这次谈判,与其说为自己谋取利益,不如说联起手来给俄罗斯方面下一个套子。之所以谨慎面对,是要在这场博弈中确定谁是主导,谁是附属。
这利益不仅仅是个人所得,那是发展一个地方经济所有的屏障。尽管朝鲜方面一直坚持闭关发展,但是在小范围的区域,他们并不介意多增加一些利润,更何况,秦牧心里知道,朝鲜这边甚至有计划建立朝鲜最豪华甚至在亚洲都能排得上号的酒店,朝鲜对经济发展的渴求比中国更加激烈。
尹照姬坐定之后,随行的女兵帮她端上一大杯热茶。秦牧微微一笑,尹照姬刚刚开场就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倒是好心计。秦牧早就谋划着这长谈判,准备自然充足,裘小朋手中拎着的箱子被放到了桌面上。
“咔哒”一声响,皮箱悠然打开。秦牧从里面缓缓的拿出全套泡茶的工具,甚至还拿出了三盏仅容小孩就能一饮而尽的小玻璃杯。
尹照姬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双手捧着茶杯,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继续喝。秦牧这套茶具绝对不是恰巧带在身边,从秦牧皮箱内的准备的焦炭就知道,他是有备而来。
聂利的头向门口望去,他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觉得自己若是再看这有趣的场景,恐怕会笑出来。
秦牧没有在乎尹照姬眼中射出来的森冷目光,慢条斯理的将焦炭点上放在铝制的加热锅里,然后又从口袋里面拿出手帕,捏着温润茶壶的碟子架在加热锅上,随后又轻轻的将茶壶放进碟子里面。他思考了一下,茶壶的壶嘴直对着铺子门口,这才让尹照姬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壶嘴对准谁,那谁的地位就低下,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秦牧这么做,是告诉尹照姬,这次谈判双方处于平等的地位,没有谁先谁后没有谁主谁辅。否则,秦牧若是把壶嘴对准了尹照姬,那她不掀桌子才怪。中国和朝鲜很多化都相通,这一点却是要注意的。
当然,秦牧还不至于把壶嘴对上自己,如果真的那样,秦牧也不会平静的坐在这里。
做完了这一切,裘小朋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将之倒入碟子当中,泡茶的准备工作才算完成了。秦牧又在箱子里面拿出一个小巧的锡罐,将头上的盖子轻轻拧开,尹照姬就闻到一股安然的香气扑鼻而来,吃惊的叫道:“极品云雾?”
秦牧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这种极品云雾现在已经极少极少,只有几棵老树上才有产量。他上次回京的时候在老爷子那里蹭来了几两,一直珍藏着。没想到尹照姬竟然能够凭借茶叶挥散的香气就准确判断出这茶叶的种类,秦牧的眼中闪过了然的神色。他慢悠悠的将茶叶倒进茶壶,又添加了一些水,遗憾的说道:“极品云雾用山泉水浸泡最好,可惜了。”
尹照姬脸上也露出可惜的表情,不过也仅仅是一闪而没,随之她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娥眉轻蹙,仿佛一抹秋霞的檀口微微启开,声音带着一点责怪的说道:“秦副
记,我们好像是来商谈双边集市的事情,而不是来品茶的,您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秦牧摇摇头,又从箱子里面拿出镊子,夹住一个晶莹剔透的小杯子放入碟子当中,不急不缓的说道:“品茶,才能平心静气,才能不带火气的看待问题,李将军没有说过这个问题嘛?”
“你……”尹照姬的眼睛蓦然睁大,双目中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李将军,朝鲜方面三号人物,一直是个强硬的主战派,他曾经提出“用朝鲜人民的生命来换取十年的改革”之类铁血的话语。秦牧之所以判断尹照姬和李将军有关系,全都是因为尹照姬能够认识极品云雾这种茶叶,而朝鲜有资格获得中方赠送资格的,也只有那么三个人。其中的领袖和副领袖,秦牧在后世所知甚详,但尹照姬这个名字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故此秦牧判断,尹照姬只有出自李将军这边。
很幸运,秦牧赌对了。他猜到尹照姬的出处,尹照姬却不知道他的根子在哪里,无形中秦牧就增添了自己谈判的压迫性,在尹照姬眼中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时间仿佛停止,空间仿佛静谧,只有秦牧的动作富有规律的律动着,将三个杯子清洗干净,然后静静的看着紫砂茶壶。
尹照姬看着秦牧清秀而专注的脸庞,慢慢的露出笑容,用略带感叹的口气说道:“看不出来,秦副记还是一个茶道高手呢,能品尝秦副记亲手泡制的香茶,照姬是否应该感到荣幸呢?”
秦牧咧嘴一笑,非但尹照姬感觉到秦牧这笑容有点意思,在场的每个人都认为,秦牧这笑容充满了进攻的姿态:“这茶,究竟谁能喝到,还不一定呢。”
他说完这句话,裘小朋已经把桌上空无一物的箱子拿了下去,转而从公包里面拿出一叠件。秦牧将件略微的看了一眼,然后将其中一份推过国境线,淡淡的说道:“这次双边集市的重建,是一个标志,我不用多加说明,这份件中都做了详细的介绍。”
说完,秦牧再次把注意力放在茶壶上,一副吃定了尹照姬的样子。他们这次谈判,虽然名义上是两国人,但是却属于小集团利益的代表,故此秦牧直接撕开了国家来使那种温尔雅,直接摆出一副商人的面孔,将话题直切要害。
若是秦牧是质彬彬,逐条逐步的跟尹照姬来商谈,他就要保持大国风度,很多条款都要为了面子向朝鲜方面倾斜。先用叫破尹照姬出处的手段让尹照姬的心神产生振动,紧接着用轻描淡写的话语来刺激尹照姬不够资格喝自己的茶水,砸了尹照姬一记软闷锤,随后就将件拿出来,颇有程咬金三板斧定输赢的态势。
尹照姬也接触过几个中国的高层官员,每个人都很雅,何曾见过如同土匪行径的举动?看着秦牧这份可恼的表现,她将鬓角的头发向后轻轻一甩,伸手将件拿了过来。
入目之下,是一手漂亮的中国行。尹照姬深研中国化,不由抬头问道:“这手,是秦副记的手笔吗?”
秦牧微微的点点头,笑道:“字丑,最终商定的件我们还是要用中朝写的。”
尹照姬点点头,将注意力放在这俊逸而带着锋锐气息的字体上,逐字逐句的读了过去、越读,她的脸色越阴沉,看到最后实在无法忍受心中的怒火,将件“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尖声叫道:“你这是敲诈,明目张胆的抢劫!”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哗啦啦的一阵响,她身后十多名女兵纷纷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对准了秦牧等人。
记,我们好像是来商谈双边集市的事情,而不是来品茶的,您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秦牧摇摇头,又从箱子里面拿出镊子,夹住一个晶莹剔透的小杯子放入碟子当中,不急不缓的说道:“品茶,才能平心静气,才能不带火气的看待问题,李将军没有说过这个问题嘛?”
“你……”尹照姬的眼睛蓦然睁大,双目中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李将军,朝鲜方面三号人物,一直是个强硬的主战派,他曾经提出“用朝鲜人民的生命来换取十年的改革”之类铁血的话语。秦牧之所以判断尹照姬和李将军有关系,全都是因为尹照姬能够认识极品云雾这种茶叶,而朝鲜有资格获得中方赠送资格的,也只有那么三个人。其中的领袖和副领袖,秦牧在后世所知甚详,但尹照姬这个名字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故此秦牧判断,尹照姬只有出自李将军这边。
很幸运,秦牧赌对了。他猜到尹照姬的出处,尹照姬却不知道他的根子在哪里,无形中秦牧就增添了自己谈判的压迫性,在尹照姬眼中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时间仿佛停止,空间仿佛静谧,只有秦牧的动作富有规律的律动着,将三个杯子清洗干净,然后静静的看着紫砂茶壶。
尹照姬看着秦牧清秀而专注的脸庞,慢慢的露出笑容,用略带感叹的口气说道:“看不出来,秦副记还是一个茶道高手呢,能品尝秦副记亲手泡制的香茶,照姬是否应该感到荣幸呢?”
秦牧咧嘴一笑,非但尹照姬感觉到秦牧这笑容有点意思,在场的每个人都认为,秦牧这笑容充满了进攻的姿态:“这茶,究竟谁能喝到,还不一定呢。”
他说完这句话,裘小朋已经把桌上空无一物的箱子拿了下去,转而从公包里面拿出一叠件。秦牧将件略微的看了一眼,然后将其中一份推过国境线,淡淡的说道:“这次双边集市的重建,是一个标志,我不用多加说明,这份件中都做了详细的介绍。”
说完,秦牧再次把注意力放在茶壶上,一副吃定了尹照姬的样子。他们这次谈判,虽然名义上是两国人,但是却属于小集团利益的代表,故此秦牧直接撕开了国家来使那种温尔雅,直接摆出一副商人的面孔,将话题直切要害。
若是秦牧是质彬彬,逐条逐步的跟尹照姬来商谈,他就要保持大国风度,很多条款都要为了面子向朝鲜方面倾斜。先用叫破尹照姬出处的手段让尹照姬的心神产生振动,紧接着用轻描淡写的话语来刺激尹照姬不够资格喝自己的茶水,砸了尹照姬一记软闷锤,随后就将件拿出来,颇有程咬金三板斧定输赢的态势。
尹照姬也接触过几个中国的高层官员,每个人都很雅,何曾见过如同土匪行径的举动?看着秦牧这份可恼的表现,她将鬓角的头发向后轻轻一甩,伸手将件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