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碌转身复又蹲下,继续用石铲挖五指毛桃,“姐,你就放心好了,有司君在,灵熙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就别杞人忧天啦!”
圆碌用石铲捅了捅眼前的竹篓,皱眉道,“你还是多看看眼下吧,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咱们才挖了小半篓,到时量不够,常源司医又要骂人了!”说完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圆梦也放下心来,蹲下来和圆碌一起继续挖五指毛桃,不过她还是回头望了望,灵熙,你究竟遭遇了什么,又有着什么秘密呢……
圆碌手快的很,三下五除二便又挖好几棵,捧至圆梦脸前用叶子轻搔圆梦的脸,“姐,你想啥呢!”
圆梦回神看见圆碌的大脸,脸颊上还蹭上了些泥土,不觉好笑,抢过五指毛桃放进竹篓,也不理她,然后自怀中掏出一方手帕给圆碌拭脸,圆碌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场面甚是温馨
冷,很冷,山风料峭,吹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却不敌海水的冰冷刺骨与窒息,无法控制眼中的泪水,那就任由它横流吧,我冲着天边大喊:“阿娘,你还好吗,我想你了……”声音嘶哑却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喊着,“阿娘,你还好吗,我想你了……阿娘,你还好吗,我想你了……阿娘”我呜咽着,语句几乎不成调,阿娘……阿娘……眼中闪过一抹身影……我的阿娘……我捂住胸口,泪流满面,心脏有些隐隐作痛……
过了大概半晌,天边的金色开始消失,我睁开眼睛,啊,原来是日落了,太阳每天东升西落,今天落了明天还会再升起,而我的阿娘却再也回不来了……
握紧的拳头已经被我抠出了血,拧紧眉头,我不能再哭了,我应该停止哭泣,我也不能再自怨自艾了,这不是阿娘想见到的,决绝的抬袖擦拭着颊边的泪水,脸颊被我蹭的火辣辣的疼,已经泛红,但我却仿若未觉,眼中升起一抹狠意,阿娘,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软弱了!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不会贪,但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也不会让!
低头看着手掌中的血,我低眉沉思,随即打定主意!
张开双臂,闭眼调整呼吸,侧耳倾听风声鸟鸣,用心去看山峦叠嶂,去感受自然……眼观鼻鼻观心,口中不断默念: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立于天地间,万物有灵!
只见天地间攸有星星点点集于我的面前,呈圆盘状规则的顺时针移动着,隐隐叮咚作响。
我两手的掌心突然炽热异常,两团气流自掌中喷涌而出,睁开双眼,眼瞳已成赤红。盘古星盘!我成功了!
不敢歇息,屏气凝神,以星盘为底,掌中血迹为引,左右作日月凌空,将星盘一分为二,左敕右令,双手结印,成!
我体力不支,眼前黑朦,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不行,还差最后一点,只差最后一点了!我撑着膝盖勉力起身,双手再次结印,将星盘托起于头顶之上,敛眉闭眼,将双手垂侧腰间,仰头,口中复默念: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立于天地间,万物有灵!
星盘忽然加速转动,混着点点血气,直冲我的眉间!很疼,但痛感转瞬即逝!眼前一黑,我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成了,终于成了,我伸手抚摸眉心,眉间白毫!阿娘,我成了……我终于成了……
歇息片刻,睁开眼睛,瞳色已恢复如常,一抹赤红一闪而过消失不见。感觉气力恢复得很快,许是碧台莲的功效,我抿唇一笑,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准备去凉亭等圆梦和圆碌来与我汇合。转身准备前行,忽见前方树影中竟立有一人,高大挺拔,似一男子,周身伴有寒气,不知站了多久……我大惊失色,怔愣在场,这人是谁?他又看到了多少?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与他说话,甚至有些无礼,略有气恼。只听那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负手从树影中走了出来,一身白衣亭亭玉立,一抹横笛斜插于腰间,眉目如画,鬓发结髻用玉簪盘于脑上,领口金紫符。
“对不住,我以为你又要寻短见……所以才在你身后,抱歉。”他的声音宛若涓涓溪流,温润如玉,清亮动听。他微微颔首,“我是梅衡。”
我收回目光,略一欠身,“多谢司君救命之恩,灵熙无以为报。”
“灵熙?”他略一沉思,“源远流长,宁静致远,好名字,我记住了。”他微微一笑,还不及我做出任何反应,便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渐行渐远,确实如圆碌所说的那般,是翩翩君子。双手紧握,手心略微出汗,内心不由自主开始思度,他,他刚刚应该全看到,也全听到了吧,但他只是介绍了一下自己就转身走了,应该不是多事之人……我摇了摇头,好了,不能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