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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马铁汉阵亡

洪天烈留下保安中队打扫战场,看守俘虏,剩下的尖刀会敢死队兵分两路,命令敢死队长李蛮牛率一半人增援冷寒冰所在的铁器厂,副会长李飞则率另一半人增援纺织厂。

本来洪天烈要亲自带人去铁器厂的,被医生原小豹劝住了,原小豹给他包扎伤口时说:“你伤势很重,流血过多,很可能跑了一半路就没命了。”

原小豹是在美国学的西医,毕业回家之后,在父亲原随风的医馆帮忙,原随风的医馆就开在南口镇。

洪天烈笑道:“我这个人命硬,没你说那么夸张,你们医生就喜欢把小病说成大病,大病说成重病,然后多收一些钱。”

原小豹冷冷道:“你如果不听我的,可以去跑了试试看。”

洪天烈笑道:“我想起狄大哥说过一个扁鹊行医的故事,说是春秋时有个国王不听扁鹊的劝,结果病重死掉了。我就不试了,听你一回。”

狄雄与段勇对射时,抓住他换装子弹的机会,探出身子开枪,“砰”地一声枪响,段勇捂着胸部倒在地上不动了,不料一直等待机会的日本黑龙会枪手白石宽突然连开两枪,土坑里的张苦娃看见了,提前两秒大声示警,狄雄才后退让开致命一击,子弹贴着脑门飞过,非常惊险,右手被第二弹击中流血,手枪被打飞了。剩下三名黑龙会枪手一起朝张苦娃开枪,张苦娃中了好几弹,当即倒地身亡。他们迅速调转枪口,对准狄雄。

马铁汉赶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大吼一声,端起机枪扫射起来,那三名黑龙会枪手来不及躲闪,全被打成了筛子。

然而拿着机枪的马铁汉此时也没有掩体,侥幸躲过扫射的白石宽躲进一旁的箱子后面,然后连开两枪打中了马铁汉的腹部,马铁汉腹部顿时鲜血直流,倒在地上,白石宽见状,打算再补一枪,就在这时,他的手臂却被人踢中,手枪脱手,随后,那人将白石宽压倒,与白石宽扭打在了一起,正是此前受伤的狄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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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雄抓住了马铁汉给他争取的机会,用左手连续痛殴了白石宽好几拳,白石宽想拔出身上的武士刀,却因为被狄雄按住,动弹不得,他意识到这样下去会被狄雄打死,于是双腿发力,奋力挣脱了狄雄。白石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下意识的拔出了武士刀寻找狄雄,突然间火光一闪,一发子弹击中了白石宽太阳穴,而开枪之人是狄雄,他在被白石宽挣脱之际注意到了白石宽的手枪,于是立刻飞身一跃,用左手拿到了手枪,然后击毙了白石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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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白石宽后,狄雄立刻来查看马铁汉的状况,只见马铁汉浑身是血,由于流血过多,脸色蜡黄,他用尽最后力气向狄雄道:“狄…先生,我恐怕不能随你去漠北收复失地了,我是…不成…了”。随后气绝而死。

由于狄雄让吴忠把沙俄人占领满清失地后,屠杀、奴役当地中国人的事情编成一个一个段子,让说人每天说给保安队和巡防营士兵们听,马铁汉自从加入保安队后,长期熏陶下,和张黑脸一样,早已把收复失地当作毕生心愿,可惜又是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沾巾。

狄雄擦去泪水,压抑着悲痛,继续去对付余下的敌人。鬼影帮人数很多,打倒了一批,又冲上来一批,此时,之前被鬼影帮炸开的缺口中,又有几十名鬼影帮成员涌入,保安队又被打死打伤了几个人,吴春风也受了伤,防守的位子几乎没人了,这伙鬼影帮人员也是横田樱子派出的最后一批人手了,为首的堂主正是小白脸徐,连胆小的小头目平大宝也被横田樱子朝屁股踹了一脚,派了出来,正青会长白秀灵也带着一百多名十五六岁的青少年赶来支援,这些人都是微利公司工人的子女,也是新办的正青学校学生。双方狭路相逢,几乎同时开火,中弹者的惨呼声随即响起,几秒钟前还是活人,瞬间变成了尸体,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学生们很勇敢,但没有经验,一窝蜂冲上来,被子弹打倒了十几个人,连副校长黎卫青也负了重伤,白秀灵的腿上也中了一枪,但也开枪击毙了鬼影帮的最后一名堂主徐,平大宝看见徐中弹脑浆迸裂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举双手投降,从战斗一开始到现在,大部分工人因为自私或害怕,其实都在观战,看到自己的儿女们冲到了前线,做父母的工人们终于急了,在他们带动下,纺织厂的大部分男女工人终于行动起来,拿起武器将敌人再度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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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织厂正面,保安队的人数已经越来越少,而横田樱子望远镜被一发子弹打坏了,没有看到黑龙会四名枪手的情况,变得焦躁起来。突然,数枚手榴弹扔到了横田樱子附近,她赶紧趴在地上,“轰轰”几声巨响之后,她的几名护卫被当场炸死,随后爆发起了整齐的枪声,袭击鬼影帮的,正是张振扬率领的巡防营一个连,而受到袭击的鬼影帮,顿时陷入混乱之中。横田樱子发觉不妙,立即下达撤退的命令,但鬼影帮的头目大多也都已经丧生,帮众的撤退也进展缓慢。这时,张振扬举起步枪,找到了横田樱子逃跑的身影,一枪打中了她的后背,她惨叫一声,应声倒地,巡防营和保安队也呈夹击之势,李飞带着尖刀会的人也赶到了,倒在地上装死的横田樱子突然爬起来逃跑,被李飞连开三枪倒地,她的前胸后背,血流如注,这次真的毙命了,鬼影帮剩下的人都四散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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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战斗鬼影帮伤亡过半,横田樱子和参与进攻的堂主全部被杀,但狄雄这边伤亡也不小,保安中队牺牲了一大半,包括马铁汉和张苦娃,其余的人也是个个带伤,连狄雄本人也没有例外,而巡防营与鬼影帮交火时也伤亡了不少人。

张振扬看见狄雄正在包扎伤口,连忙走过去,道:“狄先生!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让保安队孤军作战,受到这么大的损失,您也负了重伤,请您处罚我吧。”

狄雄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听说了,土匪突然袭击黄草岭,你们不得不应战,这是意外,怎么能怪你呢?铁器厂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吧,快去支援铁器厂。”

张振扬道:“朱安邦已经带一个连去了,青龙会的实力远不如鬼影帮,现在战斗应当结束了。”

铁器厂这边,青龙会当中想抄小路的王麻子与成大愣遭到了铁器厂工人的伏击,这里的保安队只有五个人,但上百名工人的装备也是相当精良,他们疯狂扔出手榴弹,随后拿起步枪还击,瞬间就将王麻子的人炸的一片死伤,这些人本身就被关雪打压,这时遭到如此凶猛攻击,个个都有了逃命的心思,王麻子更是带头逃跑,成大愣见状大喊:“td王麻子,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王麻子就对着成大愣腹部连开三枪,把他打死了,他本人也是这伙人里少数有枪的。但王麻子本人也没有多少好运了,一颗流弹打中了他的腿部,他的行动开始已经变得缓慢,接着,一支标枪贯穿了王麻子的后背,将他钉在地上。王麻子口吐鲜血,口中仍喃喃道:“关雪……不得……好死!”随后流血过多而死。这四十多人的青龙帮,除了十几个逃跑较快的离开了现场,其余三十多人全部被杀死在了铁器厂后门附近,

不过,铁器厂正面的战斗陷入了焦灼中,关雪亲自带着青龙帮剩余的不足百人组织进攻,他们仗着人数优势,控制了正门附近的一间破仓,并打死了几名保安队成员,包括机枪手,而自身也付出几十人的伤亡。随着青龙帮控制的掩体越来越多,而且把缴获的机枪架了起来,冷寒冰也感觉到了危机,他不得不冒险下楼,组织人手去夺回那间破仓,他带五名保安队成员和几十名工人向那里发起了突袭,瞬间打死了七八名青龙会人员,夺回了机枪,守在里面的梅香立刻开枪还击,被冷寒冰躲过,接着梅香就被冷寒冰一枪爆了头。但是,一名藏在窗户下面的青龙会队长乘机对冷寒冰开了一枪,冷寒冰没有及时闪躲,被子弹打到了他的左肩,鲜血迅速流出来,几名保安队员同时开枪,那名队长也和梅香一样被击毙,旧仓也被保安队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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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青龙会的后面几人突然中弹,一阵机枪子弹的声音扫过,李蛮牛带着尖刀会的人赶到了,巡防营的一个连也到了,青龙会遭到了前后夹击,成员们都慌了,开始混乱起来,接着尖刀会的人疯狂投掷手榴弹,将青龙会的混乱进一步扩大,关雪的另一名亲信兰艳被当场炸死,关雪见状,连忙下令撤退,就在关雪逃命之际,身为青龙会成员的关乞儿掏出喷管,跑到关雪身边,突然对着关雪的面部喷了一剂乙醚,导致她当即晕倒,被尖刀会活捉,青龙会的喽罗也有三十多人被擒,剩下的人纷纷四散逃走了。

三个黑帮的残余人员在逃跑过程中不断受到打击,有的人逃到南口火车站,想顺着铁路逃出去,惊动了在南口火车站木棚休息的搬运工人,他们从后面追兵的喊声中知道这帮人是黑帮的坏家伙,搬运工头子徐大头一声大喊,大批搬运工人一涌而上,操起扁担和木棍,把黑帮逃兵们打倒在地,捆起来交给追上来的巡防营和保安队;有的人逃到南口镇商业街,狄福带着一帮商业街的掌柜和伙计持棍棒拦住去路,十几个人对付一个,摁倒绑了起来,敢反抗的,被当场打死。很多老人、妇女和儿童也走出家门,用简陋的武器帮助巡防营和保安队抓人。这些人都是自愿上阵,微利公司没有做任何鼓动,也完全出乎狄雄他们的预料。三个黑帮此次总共出动了一千多人,逃回去的不足百人,北狼帮直接瓦解消失了。

后来狄雄知道这件事后,感叹道:“这就是人心所向啊!万众一心,泰山可移!”

蓝锦屏带着制药厂工人临时组成的医护队前来,为受伤人员敷药、包扎伤口,伤势太重的送往医馆,蓝锦春也出现在医护队中。南口镇的原记医馆全体出动,馆主原随风亲自带着医师、学徒们为重伤员做手术抢救。

微利饭店的吴忠被紧急召回微利公司开会,参加会议的都是正义党高层人员,除吴春雷之外,正义党七名墨者全部参加了,尖刀会副会长李飞因为在此战中表现出色,也被允许破例参加了这次会议。吴忠看到微利公司死伤如此惨重,连狄雄、冷寒冰、洪天烈都负了伤,不由大惊失色,在会上决定了三件事,第一是向西城区警察局通报此事,南口镇治安虽然属昌平县警察局管辖,但南口火车站归西城区警察局管辖,所以南口镇实际上是被双重管辖。第二是召集记者开新闻发布会。第三是组织有力人手,对燕山镇的横田一郎一伙人进行报复打击。因为通过对关雪等人的审讯,确定此次行动的幕后元凶就是横田一郎,他许诺三万块银元雇佣了三大黑帮,先付了一万块定金。

第三件事在会议上产生争议,吴忠和蓝锦屏认为应当暂时隐忍,因为燕山镇日本人很多,一旦袭击,很可能死的不是横田一郎一个人,如果日本人死的太多,必然导致日本人向北洋政府施压,对微利公司非常不利。洪天烈和吴春风则主张坚决报复,理由是如果不把横田一郎一伙人除掉,他们还会雇更多的黑帮来攻击,没完没了,只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吴忠急得脸上全是汗,大声对狄雄道:“老板!该忍的时候一定要忍啊,现在我们实力太弱了,报复行动一旦展开,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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