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重大的秘密显露出来了。燕巫心摸了摸胸口,悄悄转去看了林芜一眼。
难不成,尧椹要找的人在附近?可除了那位前朝帝姬,应该没人再有路引蛊了吧?白银主动送上来,这是不是可以说,有心栽花花不开,她这随着尧椹而来,无意找什么造化的人,倒是好运气满盆。
“我们快点走吧。”林芜询问了一声,果断吹熄火折子。微光熄灭,燕巫心的手又落到一只纤小却是温暖极的手里。
燕巫心无声的叹气。赵皖的小情人这番情,她必须受了,改日必须回报。她最是受不了欠别人恩情的。看来三个月期满,回去苗疆前得想个法子向林芜报恩。
林芜与燕巫心解释。她以前来过,怎么走心中有一条清晰的路线。反正燕巫心看不出这话的真假。某些时候,林芜脸上的表情同尧椹像极了。都是深沉的看不出波澜!
燕巫心估摸了一下林芜的话。照理说很快就能达到返回上一层的出口。依着林芜的路线,走的路程很短。也不知陈邬哪里来的破地图,半点也没有效率,老是将人走丢。
后半程路还算顺利,没有再碰到先前神秘的搜寻的人。将要到出口的时候,林芜还特地列出一些需要注意的事交予燕巫心知道。
只是燕巫心今夜的运气似乎不如她所想的,前方又出了变故。
两人站在黑暗中,看着石室里的动静。石室中通向上面的石门半开。地面躺了许多火把,大半尚且烧着。在火与光中,闪耀着暗红的血和凌厉的交汇碰撞出嘹喨的火花,间隙中可闻受伤的闷哼此起彼伏。
燕巫心站在黑暗当中,看着亮光中身影缥缈的尧椹。尧椹的修长的身影穿梭在敌我之间。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找人。
燕巫心突生感慨,他们又见面了!原本他们可能隔了千山万水,原本还会隔着生与死的交界。这一刻,他们都还是好好的。
尧椹这些人中都是武功佼佼着,很快放倒十来个敌手。一二人眼看不敌,逃窜而去。尧椹这边有人追了下去。
燕巫心看到尧椹将要去追,连忙大喊起他的名字。
尧椹回头,惊讶的看着燕巫心。一旁的林芜很是无奈,她想要把燕巫心送出去,眼下怕是落空了。
正如林芜所想的,燕巫心推掉独自出去的提议。如果没有发现白银,她可能顺顺从从地离开地宫,回到魏家安置。
尧椹没有拒绝燕巫心的要求。
前方逃走的人没有逃出多远,鄂融带了人拦截。陈邬不愧是朝中执管刑讯的变态狂魔,虽先后两次失利,却不曾磨灭其的审讯的热情。照例一番严刑逼供。陈邬憋了一口气,这一次忍着耐心,专门用一些不致命,但着实磨人的手段。
这一次的审讯极为顺利,很快得知了他们的底细。他们被雇佣而来,每隔一段时日下地宫。每次来皆会带着捕诱白银的口粮。白银很是狡猾,从不曾上钩。今日倒是很奇怪,白银反常地出了藏身的玄棺,满地游走,险些落了佣兵的迷魂网里。
佣兵似乎知道的不多,雇主花了重金,只为了让他们带回去一条白色的小蛇。至于雇主何人,佣兵本是不愿意说,支支吾吾半天,经过陈邬凌厉的一顿耳光,口鼻溢着血,萎靡的交代了出来。幕后的人来自逍遥坊一家拍卖会。接头的人是拍卖会中一位姓朱的管事。
这番审讯最大的收获,便是从佣兵手中得到了一份地图。一份直达地宫深处的详细地图。
燕巫心有些傻愣,没想到会看到这样惊人的场景。
来到这个地方以前,燕巫心不明白的事情很多。为什么地宫的规模如此庞大,为什么制作了版样各异的地图。当燕巫心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候,一切的疑团有了解释。
这是一个沉棺墓葬地,称之为墓王不为过。让人头皮发麻的墓碑和石棺数不胜数。
十二座如同卫兵一样的巨大石碑一字排开。有六座石碑刻满了字,余下六面空无一物。刻了字的石碑从字迹看,皆不是出自一人手。
从碑介绍可知,这里葬下了一整个王朝,后续葬下了许多个家族。
燕巫心比对了第一面石碑上的王朝,发觉这是一个比同样身中路引蛊的帝姬还要往前的王朝。碑中无悲无喜的刻下这一个存在短暂的朝代的始终,亦无喜无忧的说明了为何建造了这个群墓。
这是一个天大的手笔。曾经有一个王朝为了一个超然大国做守陵人。一代一代的人潜居地下,守护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至于秘密为何,刻碑人略了过去,留在碑上的皆是这一个王朝曾经的使命。碑上有一句话触动了燕巫心的心头。无论未来多少世,只要那个秘密还存在,这里葬下的人便用不会止歇,幽潭的水便永无干枯之日。
一行人绕着石碑走来走去,看完碑,绕到群棺后面。出现眼前的是一个湖,墨绿是的湖面,粘稠浑浊。与之前看的那一汪水池相比,这个湖要大了很多,水质亦要凝结。湖的四周载了很多树,躯干漆黑如墨,冠上无叶,姿态各异,形态十分扭曲。
熟悉的呛鼻的味道。燕巫心痴痴的看着。好多伏龙木!这一方世界里竟然孕育了这么多的稀世宝树。
一想到栽种伏龙木所需的条件,燕巫心生生打了个激灵。再去看伏龙木时,觉得它们像一个个拼命挣扎急于摆脱囚禁的人。
别的人不知道伏龙木的来历,无知无觉地分散开四处搜寻。他们已经从佣兵口中得知,这一处并没有贵重的物品。石棺虽多,大多却是空的。佣兵们不知来过多少会。几乎所有的石棺都被他们打开过。到如今放目去看,一些棺盖歪歪斜斜的合着。开棺的人敷衍的压回去,却没有耐心的盖结实。
石碑上的碑暗示此地有秘密。可秘密是什么,又藏在何处呢?难不成这里还有密道,还可以走到别的更深处?他们这些人已经走了极其长的路,当他们一次次的以为已经到了目的地,却一次次的发现,他们其实离秘密这般遥远。
燕巫心站在岸边看着湖中的树时,站在身边的林芜突然咦了一声。装入袋中的白银不安分的闹腾。待她打开袋口,白银猛的扑到燕巫心身上,一口咬在白皙的脖子。燕巫心来不及呼一声痛,白银脱离她的身上,尾巴一摆扎进了墨绿的湖中。
它这一跳,平静死寂的湖面猛然被搅醒,烂泥一样的粘稠水质渐渐有了生命,肉眼可见的流动着莹莹的绿点。
陈邬本就对绿湖心有余悸,这一下看到湖中光景,顿时吓得大叫,“特娘的,又闹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