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气势汹汹,火把的光焰笼罩。魏老爷眯眼一看,这不是县官张抚育么。心里一突,张大人会不会误会是自己行凶作案?
张抚育锋芒扫过在场的人,转到地上堆砌的尸体后,神态严厉起来。
“魏老板,你们为何在此?”
魏老爷心里发寒,想道,看来张大人真的误会是他。他安定下心神,解释道,“这不是我们干的。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望大人明鉴!”
张抚育沉着面色,“那就请魏老板说说,你们来此可否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是否找到凶手的物件。”
魏老爷苦笑,“我们也在找,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家中二郎今日寻不到人,猜想他来了林府。我们不得已而来。却没想会看到这番惨剧。”
张抚育既不说信,也没有厉声呵斥他说的是谎言。只是挥了挥手,分发手下去搜。
与魏老爷一样,张抚育也要找幸存的人。张抚育背手而立,目光闪烁,灼灼的看着一处。
陆续有人回来汇报。大多院落空屋一人。没有活的,尸体也没有。那些住在那里的人仿佛人间蒸发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魏府的家丁抬着个人回来。魏老爷一眼就看到那身眼熟的衣服,连忙冲上去看。
魏二少爷口鼻具是血,脑袋软踏踏的歪向一边,两眼暴突。
魏老爷猛地坐到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他儿么?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昨日还一起用膳!
魏老爷踉跄着挨过去,伸手去探儿子的鼻息。只一下,很快就缩回手。他的手不停地抖着,像被电了一击。
张抚育沉郁的看着。魏老爷痛失爱子,一瞬间苍老憔悴了许多。
所有衙役都回来了。他们没有其它发现。林府的家眷都不见了,地面也没有血迹,看起来有翻找的痕迹,却没有打斗的痕迹。”
花铃儿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她突然咳嗽不止,表情十分难受。整个人稳不住的往燕巫心身上歪过去。
燕巫心接住她,发觉她软成一团。再看脸上,红晕漫开了整张脸。燕巫心的手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一摸,掌心下的温度高的吓人。
“秋儿,她怎么了,快来看看!”燕巫心手忙脚乱的扶着花铃儿,一个孕妇的体重让她扶得吃力。
秋儿也看到主母的不对劲,连忙上前合力稳住花铃儿的身形。
“夫人病犯了,扶她回房去。房里有药!”
秋儿焦急的大叫起来。
花铃儿已经不省人事了。两个女子力度毕竟要小,艰难走了几步,发觉这样不行。燕巫心偏头喊溪六,“你快把她送回去啊!”
溪六为难的看了看燕巫心。到底是人命关天,溪六横着心抱了花铃儿回到房内安置。
秋儿拿了一个紫檀匣子过来,取出一小盒子,从中倒了两颗药丸,喂到花铃儿口中。花铃儿喉咙张不开,药丸含在嘴里下不去。
燕巫心看得心急不已。“她吃不下,怎么办?”
秋儿也是束手无策,眼泪哗哗滴落。
燕巫心看了看花铃儿,一咬牙,倒了杯水回来,冲着花铃儿灌了一口。药丸都是遇水即化。她估摸着差不多了,抬高花铃儿的下巴,在颔下一处穴位按了按。
只听得“咕噜”一声,含着的药水都顺着咽了下去。
燕巫擦了把汗,问秋儿,“这样就行了?”
秋儿含着眼泪,不是十分确定的回道,“以往发病都是服了药就会好。可秋儿从未见过夫人发病这样突然。”
“铃儿!”魏舒宸回来了,脚步急促的走到床边,俯身去看花铃儿。
尧椹也来了。挤开满脸担忧的魏舒宸,给床上的人探脉,沉沉的问道,“可喂了药?”
秋儿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燕巫心像个局外人般,静默的看着。
花铃儿发病时候的样子,有些像曾经的自己。来势汹汹,病如山倒。平时看着好好的,不知道哪一刻就要去地下见阎王爷了。
只留着活着的人,痛心疾首。就像魏舒宸此刻一样,蹲在床沿两手抱着头,脸上的神情近乎绝望。
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