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高坎吩咐了田米领鲁智深出城,去护铁匠铺,其余人等留在客栈当中,待到第二日再行出发,以免叫人怀疑。
有此谨慎处置,他却依旧心神不宁,总疑着事有变故。
天色才暗,便唤来杨志、林冲二人。
二人入得房内,见了高坎,依次落座,瞧见他脸色不对,林冲便问。
“公子何故神色忧虑,莫不是担心田掌柜和哥哥出城,叫歹人设计?”
闻声高坎摇头道:“倒不担心田米,有鲁大师陪同,就是有歹人,大师一手水磨禅杖也教人识得厉害。”
林冲稍疑,又问:“那是如何?”
“我是担心后院的货物,这客栈中人来人往,龙蛇混杂,怕叫有心人盯上。”高坎道。
杨志旋即发声:“请叫公子放心,属下今夜便睡在院里,亲自看管货物,定能安妥。”
高坎看他,随即笑道:“有杨教头看管,我自是不疑货物有失,就是怕咱们身在它地,不识其中人员曲折,万一有奸佞寻来官家,非叫打开货箱一查究竟,怕是难自圆其说。”
二人闻言,心下虽觉着高坎有些杞人忧天,他们正当商旅,又无其它官司,闲来谁查?
不过仔细思付之间,又知言之有理,小心为上。
忖度片刻,林冲便问:“不知公子以为,该如何处置可保万全?”
“倒是苦思半日,想出一个法子来,就是有些麻烦。”高坎说道。
二人听话,纷纷上前来听。
高坎也就一番小声说将,把计划和盘托出,末了道:“就是要辛苦杨教头多跑一趟。”
“公子哪里的话,本是属下分内之事,这就去办。”杨志立刻说道。
高坎点头道:“万事小心,若遇难处,不可强求,金银没了还可再想办法,千万不要失了兄弟们。”
“公子放心!”杨志郑重点头。
待到杨志出去,高坎又对林冲说到:“咱们留在客栈,低调行事。”
“小人明白。”林冲也自肃道。
如此这般,高坎心下稍作安定,待时辰到来,便在房中合身睡下。
直至晚间十分,听见门外有人轻声敲门,同将唤他。
叫了好一阵,他才从睡梦中醒来,旋即一惊,连忙起身来开门。
一开门瞧见是同田米鲁智深二人一起出城的伙计,便问道:“你怎么回来了,田掌柜的和鲁大师呢?”
“倒叫公子知道,田掌柜叫小人赶回城中通禀公子,城外有事请公子定夺。”
伙计见了高坎面,便连声说道。
高坎闻声忙将人引进房里,倒上一杯茶水,递过坐下听他说话。
伙计忙赶一趟路,正是口干舌燥,连忙一口吃下,喘匀了气才将一番事说来。
听完之后,高坎眉头紧锁,兀自道:“如此说来,盯上谭家兄妹铁匠铺的,不是那几个泼皮懒汉,而是这位丁押司。”
“田掌柜的也是如此揣度。”伙计说道。
“好,我明白了,你赶回去与田掌柜的说明,人且押着不要轻易处置,待明天我与众人到了之后再说。”高坎连道。
“小人明白。”伙计不二话,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