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王宫,羽后看过熟睡的孩子,便回寝室更衣,可立身镜倒映出的人并不是她,而是丑孋!
她惶恐得想唤人来,却发现女仆没有半点反应,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在回头看,对方白皙的手已经伸出镜面,挡住她的视线似催眠道:“你需要做场梦。”
然后羽后就真的昏昏睡去,至于在梦里看到什么,旁人自是不知,她醒来也不敢讲,因为那些内容匪夷所思的太过真实,令人不可置信也胆战心惊。
盛宴即将举行,就在今晚,女官和众多仆人边为她挑选礼服边道。羽后始终沉默不语,只怔怔盯着镜子,女官认为她是觉得无聊,遂转移话题,聊起昨晚的决赛。
“那忽然出现的外来修横者,居然让羽族打破了永恒城几百年来的传统观念!他将成为第一位,也可能是最后一位有幸参加盛宴的人,他到底是谁呢?”
羽族崇拜强者,很多姑娘们聊起那看似瘦弱的外来者,非但没有厌弃和排斥,反而憧憬起来,都希望能在宴会上认识对方,并争先恐后说着打扮和装饰,以此得到他的邀请跳一支舞。
羽后被她们吵闹的回过神,只感觉无奈,以往她们总会因为天烨和亚莱争执不休,可现在话里话外提起只有鄙夷。尤其是亚莱,没想到他的冷酷无情下居然如此的怯懦。
当他在赛场正为战与降犹豫不决时,随者们发出沸腾的呼声以示鼓励,可殊不知这让他满眼被属于天烨那半数观众的静默占据,让“该怎么输才能两全其美”成为一堵即将坍塌的墙,彻底把意识压垮他竟当众郁结昏晕过去!这简直比不战而降还令人不耻!
所以永恒城今日的舆论对天烨还算仁慈,矛头统统指向亚莱,且很明显有人刻意落井下石,让各家的白冰屏滚动播放他在圣洁广场面对路吼时仓皇撤离的画面,让谩骂与怒火牵连到整个亚氏一族。
不久,羽王的侍从来请羽后去共进早餐,这才结束了姑娘们的议论。可当来到餐厅,却得知维特和数名政要议员也在,也就止步暂不打扰,毕竟敢占用王室的进餐时间,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汇报。
厅内,维特等人在长桌旁,对坐于主位的羽王道:“王上,昨夜的比赛分明是外来者故意捣乱,您不知现在的城内,已经充斥对我族勇士不利的流言蜚语,神圣院经过连夜的商讨,皆认为您不该将对他仁慈,甚至奉为上宾!”
羽王端着酒杯问道:“那你们商量出,孤王该怎么做吗?”
维特道:“是的,尊敬的陛下,我们一致认为您该将此人立即处以极刑!以示我族不可侵犯的神圣!”
羽王对他们的义愤填膺,只淡淡说句知道,然后让他们退下。
维特看出他并不想照做,语气有些强硬道:“陛下!难道您认为神圣院的决定不妥?!”
羽王反道:“怎么会?你们的决定当然都是了为羽族考虑。孤王只是以为,神圣院既然敢于震慑不忿者,那你们肯定有实力能将外来者处以极刑,有你们忠君为国,孤王真的是高枕无忧了。”
他的话明显是推神圣院去挡枪,就像他们同样卑鄙。维特被呛得面红耳赤,只能转移话题:“陛下信任,是我们的荣幸,既然您有了决策,那神圣院自然要担起保护王室免受欺骗的责任。只是城内的舆论让天氏和亚氏都陷入窘境,我们希望陛下念在他们毕竟是羽族勇者的份上,还是给予宽容,我想他们也会感恩图报,以本族利益优先。”
羽王冷笑,这才是维特的目的;胜利者不是留有羽族血统的异类,他肯定会担心王室破例推举外来者担任统帅,这相当于羽族的秘密被未知的强悍知晓,更影响他在永恒城将来的威信,所以急忙赶来试探。
“神圣院的考虑充足,可就算孤王明白你们的良苦用心,也不能急于一时。”羽王放下酒杯继续道:“目前海族尚未有所异动,羽族还有时间。出其不意的计划,就暂时延后吧。”
“可是”维特还是担忧,羽王则打断道:“神圣院可以不顾民怨,但孤王不能。而且你们不认为现在空余出的时间,正好让你们充分研制永久性的发动器吗?那样的话,胜利就还在我们手中。”
维特没想到反成了被威胁的一方,只能悻悻离去。不过出门就被羽后拦下,他不好推辞,只能听她请教。
“国师是羽族的柱梁,必然见多识广,敢问您对梦境有何看法?”
“梦?内心盼望的虚幻,偶尔会在睡眠后看到罢了。”
“是这样的吗?”羽后反而更担心,因为她从没有过那么邪恶的想法。而维特看出她的反常,顺口问她梦到了什么?羽后犹豫着反问道:“国师知道,什么是海魔方吗?”
维特脑中“嗡”的一声,不明白她怎么梦到海魔方!莫非是羽王透露给她的?可锁眼是他和傀帝才定的人选,他们不可能未卜先知,只能敷衍道:“这我倒是初次听说,不过大脑思维向来不可捉摸,偶尔会出现些离奇的画面也属正常。所以梦毕竟是梦,王后无需介怀,多休息便是。”
羽后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答应。不过就在她转身后,维特的神情变得阴冷。
夜晚,王宫前广场,羽族的高层携家室参加比赛后的盛宴。他们的身份不允许行为像昨夜的观众那般狂热,可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沸腾;除了不知来历的外人,今夜也是羽王长子的冠名大典。
当礼赞官在声势浩大的典礼中念过祝祷词,羽王和怀抱孩子的王后双双前来。
众人的欢声笑语,无不透着对永恒城新王储的期许和敬爱。只有坐在角落中的李藏,默默为那孩子感到可悲,转而看向国师维特,他祷告的模样异常虔诚,丝毫看不出是裁定孩子命运的无情人之一。
李藏借饮酒混入神圣院的人群,影中的丑孋让所有人沉浸在占卜中,丝毫不对他的行为感到意外,待等顺利从维特的袖里取出傀帝银盒,才准许他们清醒过来。
“你?!外来者怎么可以站在神圣的占卜台上!”立即有人不满喊道,可却不敢近前。而维特看着对方手上的盒子,还有那意味不明的浅笑,顿时面色凝固,觉得不妙。
果然李藏说道:“羽王邀请我成为王子命名的见证人,我觉得若不献份礼物恭贺,实在失礼。”
羽王和王后坐得较远,所以并不知维特已经如临大敌,想开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眼睁睁看着李藏在羽王面前打开盒子,当傀帝的影像映入羽王的眼瞳,很明显也是一怔,忽然羽后面色惨白的问他:“你不会伤害他的!你不会的是不是!”
羽王莫名,安慰她道:“什么伤害谁?你怎么了?”
羽后没有回答,只是抱起孩子往后退避,精神高度紧张,很显然傀帝和她梦境中的恶魔重合,看谁都像是敌人,口中不断重复:“你不会的!你是孩子的父亲!你不会这么做的不会的!”
羽王很清楚羽后的忽然失常是因为李藏,但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下言明,只得对羽后施展“忘空”让她暂时昏厥,并对外敷衍道:“羽后因为劳累,所以恍惚失态了,快将她送回寝宫休息,至于大典暂时押后把!”
众人不敢违逆,纷纷退席,偌大的广场最后只剩下李藏,维特,以及羽王三人。
“您是,傀帝?”羽王率先开口,虽是疑问可却肯定八九。李藏没有急于回话,此时丑孋让银盒里的影像消失,维特更加确定,主动说道:“我们,属下已经加紧研发,相信很快就能完整海魔方!”
李藏淡淡摇头,反问道:“我打断你们的统帅选拔,又让王子失去冠名,让对付海族的计划一拖再拖,你们就没有疑问?”
许是傀帝对羽族的游戏态度让他们早已习以为常,面对疑问,只当是他又生出新的玩法,不敢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