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段钰道,“谁也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我却是一个废物,一个没有能力的皇子,我能做的,就是不能护住一个人。”
“殿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燕洵却不以为然,段钰虽然年轻,但却精通谋略,精通谋略,每一次大战,他都能运筹帷幄,力挽狂澜,力挽狂澜。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燕洵,也不得不佩服他。
如果说,要找一个人来当皇帝,那就非他莫属了。
“这不怪你,也不怪我。”燕洵宽慰道,“但你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我这辈子都跟着你,就是要帮你扫清一切障碍,哪怕是死,我也心甘情愿。如果你最终胜了,我愿意为你卖命。”
“此路漫漫其修远兮,换做其他人,怕是难有成就。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
段钰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哥哥一样的少年,竟然将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段钰苦涩一笑,“我能做到,阿寅自然也能做到。若是因为这件事,闹出这么大的矛盾,那还有什么意义?”
燕洵会意,悄然离去。
不止是他,就算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也对自己坚守了十多年的信念产生了质疑。
而在燕府中,终于回家的燕相,也突然病倒了。
这一场大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变得老态龙钟,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朝气,就连燕相自己,也自嘲地说,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沫儿,可曾寻到?”老者的嗓音略显嘶哑,让旁边的云凌心中一痛。
她从小在燕府中成长,虽然名义上是她的仆人,但是在家族中,她并没有被当成仆人看待,所以,云凌对燕家人还是很有好感的。
“她怀孕了,让我好好伺候你,明天她就会来找你。”云凌道。
“不用了,如今城里不太平,你让她跟沈将军住在一起,千万别出去。”
云凌忙应道:“是是是,我这就修。”
“一年之后,我就是爷爷了。”
第二天,一块白色的布条便是悬挂在了燕家的大门之前。燕大夫没有等来自己的亲生女儿,黎明未至,就已经香消玉殒。
因为是国丧,所以他的葬礼并不隆重,整个府邸都披着白色的孝衣,正厅里的人分成两列,站在最前面的,正是他的三个儿子。燕洵、二哥燕志、三哥燕呈,都在其中。
燕相是个正直的人,从来不和任何人有任何瓜葛,所以即便是三房之外的亲戚,也会冒险来此悼念。
燕洵叩首三次,就要离开,但被严智拦住。
“哪里走!”
燕洵脸色铁青,强忍着心中的悲伤,淡淡道,“今天是新王登基,我必须要把他救出来!”
燕志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兄弟,你这是找死啊!四皇子登上皇位,肯定不会让他的人好过。你现在进宫,不是找死吗?”
燕洵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将他的手掌一推,“家父为了朝政,殚精竭虑,只为明君治世,天下太平。”
“老大,老二!”一向口无遮拦的严呈上前一步,阻止了他,“我们燕家祖祖辈辈都是忠诚的人,我就不相信,这样的忠诚,会让他们苏醒。”
“我赞同老大的决定!燕呈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这就去调集城卫军。”
皇城兵马分成了四个方向,北边是沈炽钰麾下的禁军,城西是严智,南边是燕洵,东边是燕城。
燕家三大家族掌握着皇城近四分之一的兵力,先帝此举,一方面是相信燕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三支军队与沈炽钰的军队形成一个平衡,防止其中一支势力太过强大,危及到皇城。
“人数多了,就会被扣上造反的帽子。”燕洵一口回绝,然后对着自己的两位兄弟使了个眼色,“如果我做不到,那就滚出京都吧!”
三人对视了一眼,燕志和燕呈都点了点头。
“大师兄,你就别担心了,我们两个一定会保护好整个燕家。”燕呈道。
燕洵松了口气,微微一笑,转身而去。但三人心中都清楚,这一次,燕洵恐怕是在劫难逃了。现在段寅登基,第一件事就是除掉太子,如果看在兄长的面子上,放过了他,那就有生命危险了。
然而,他们却不知,段寅绝非善类。
东洲,被关在秘道中一晚,怀着身孕的她,强忍着浑身的难受,紧随沈炽钰而去。
“你没事吧?”沈炽钰借着手上“蛇信”的光芒,只见她洁白如玉的额前,已是一片虚汗。此时正值寒冬,甬道中不时有冷风吹过。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沈炽钰连忙伸手去接,却被她一巴掌拍开。
“感觉走。”叶子晨淡淡开口。
沈炽钰站在原地没动,只是伸出一只手,放在沈炽钰的额头上,温热的触感顺着她的手指传递到他的手指上,他吓了一跳,“你在发烧。”
“我没什么事,你快走。”或许是身体虚弱,燕沫儿说话有些虚弱。
沈炽钰看到这一幕,心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