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族长之女出嫁,惊动了秦城所有人。王家,以及城主秦家都派人送来丰厚的贺礼。
雪舞出阁,作为父亲的盛春秋多少有些伤感。
雪舞的拜别礼他默默得接受,至始至终一言不。直到女儿登轿离去,他才叹口气,“嫁掉了好。”
“雪舞出阁,乃我盛家大喜,摆长龙宴三天。”大长老盛易中气十足得站在牌坊下宣布,“秦城之人皆可入席。”
“多谢长老。”
“盛家豪爽。”
“有钱人。”
“家大业大。”
“可不,秦城的一半是盛家的产业。盛雪舞又是族长的长女,她出阁,岂能不普城同庆。”
“另一半是谁的?”
“你外来的。另一半是王家的。在秦城,盛家,王家就是天。连秦城主都要仰仗他们两家。你是没见王家和城主的送礼队伍有多长。”
“盛,王两家可是死对头?王家还送礼!”
“三天两头的流血,都是家族的年青人打斗。”
“不懂了吧,这是手腕。明里暗里死磕,但颜面还是要顾得。”
“非也,王家送礼多是羞辱的成分大。现任家主的一双儿女都不争气。这女儿12岁踏入后天六层,曾是一颗耀眼的明星,被誉于百年不遇的天才。谁知此后她却再无寸进,如今年逾二十,眼见修道无望,只好嫁人。至于儿盛世,他是秦城公认的废材,十二岁才后天两层,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哈哈……”
送亲的队伍走过,大街上的积雪被清扫一空,盛家人迅的摆开桌椅,一场盛筵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开始。
盛春秋听着众人的议论,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但他隐忍了。说话放肆之人明显是王家之人。若在平时,他定会一拳将其轰杀。可今天不行,今天是女儿的大喜之日,虽然他极力阻拦女儿嫁给那个凡人药师,可女儿性烈,他只能同意。
提起儿子,他的心是柔软的。他很怜爱那个可怜的孩子。他是那么的聪明,坚毅。可他的命不好,天生绝脉,又无丹田。注定这一生只能做平凡的人。
平凡人在盛家必定要淘汰,这里是强者的世界。弱者无法为家族效力,家族也不会为一个无法修炼之人提供强大的后援。族长之子也不能例外。
十四岁成年,他就会离开盛家,靠自己谋生。这是命,属于他的命。
命!人们总是把无法或无力改变的称之为命。
“唉……”
他的这声长叹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情绪。
喜悦,失落,不甘,惋惜……杂揉在一起,冲击着他坚硬如铁的身躯。
“唉……”一声叹息仿佛从幽深的地底传来,若有若无的在风中消散。
盛春秋确定听见了这声叹息,他摇头苦笑,也许这也是他的命。
盛世不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他跟在送亲队伍的最后,一路磕磕绊绊的在雪地里行走。
姐姐走了,以后家里再没人为他撑腰,为他疗伤,为他打架。
再没有充满了家的味道的饭菜,再没有教他练剑的姐姐,再没有为她缝衣补漏的姐姐。
姐姐,这是比母亲更亲的人。他早已记不清,不,他从来就不曾记得,那个因生他难产而死的母亲,究竞长的什么模样。
母亲得印迹越模瑚,但姐姐的印迹是日消晰的。
父亲是个深沉厚重的人。
父爱永远代替不了母爱。
整日忙于家族族事物的父亲是永不停歇的机器,疏忽了对他们姐弟应有的慈爱。
他这样想着,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城外的官道,队伍渐远,他抹一把脸上的雪融化的水,没有爬起,索性躺在雪地,呆呆的望天。
雪停了,偶尔有几片雪花被风卷起迷住他的眼。云淡了,天依旧灰蒙蒙,似乎在酝酿,另一场雪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