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自是注意到了付延庆的神态变化,他继续道:“付延庆,哦,我无礼了,不该直呼其名,应该是称呼您为付长史。我心直口快,所以一下喊出来,请您见谅海涵。”
付延庆冷哼一声,道:“王奇,你倒是生了一张利嘴。”
王奇说道:“没办法,武道上我肯定比不了家父,不能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我就只能另辟蹊径,耍耍嘴皮子。”
付延庆说道:“自以为是。”
王奇说道:“我是否自以为是,不是付长史能评价的。付长史,说起来我认为你有些傻,做事情没有考虑清楚利害关系。”
“换做我来幽州担任长史,不会建立西山院打压老师。甚至于,我不仅不会打压,反而会备上好礼,专门来结交老师。”
“大张旗鼓的,打着三皇子的名义,给老师送上礼物,表达对老师的尊敬。而且事后,我还得宣传一翻。”
“消息传出,世人便以为三皇子有容人的雅量。再运作一番,故意让陛下知道消息,届时三皇子在陛下的面前,那更是树立一个好形象。”
王奇啧啧摇头,说道:“可惜啊,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你却偏偏采取了最为极端的措施,失望,实在让人失望啊!”
付延庆心下更是糟心。
经由王奇一说,真是这个道理,他采取了最为极端的手段。
付延庆好歹是一州的长史,身份尊贵,也是心思深沉之人。他心中一琢磨,顿时明白王奇这是故意给他挖坑。
如果他现在改弦更张,岂不是显得自己无能。消息传出后,他就是一个笑柄。
眼下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付延庆知道燕九死了,而且燕九的死亡已经成了定局,追究王奇的责任肯定不可能。他这一次不愿意认输,所以话锋一转,便不再搭理王奇。
付延庆看向崔东山,说道:“崔公,恭喜你收了一个好弟子。你这关门弟子,不仅武艺强横,一张嘴更是犀利。要我说,他最厉害的不是武艺,不是他的算计,是这一副毒舌。”
崔东山微微一笑,说道:“付长史谬赞,我这弟子,实际上秉性敦厚,性情柔和,是一个极为尊师重道的人。当然,他的性子也颇为激烈,嫉恶如仇,所以才会这般。”
付延庆面色一僵。
眼中流露出一抹冷色。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弟子。王奇一张嘴难缠,崔东山的这一张嘴也不简单。
什么叫嫉恶如仇?
他就是恶,所以王奇才会一张嘴犀利无比,处处针对他。
付延庆直接道:“武斗这一局,我西山院认输。崔公,接下来进行斗吧。我西山院一方,进行下一场的斗。”
崔东山道:“付长史,如何斗呢?”
付延庆沉声道:“斗较量,分为诗、词、章。每一题目由本官出题,双方派人较量分出高下,崔公意下如何?”
崔东山听到后冷笑道:“付长史真是会制定规则啊!”
付延庆道:“规则,由强者制定。”
王奇看不过去,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付长史,你这无耻的样子,真的让人佩服。这一次和付长史见面,就让我大开眼界。付长史以后,便是我的人生目标,是我的楷模。”
付延庆听着反讽的话,知道王奇一张嘴不好惹,干脆不管王奇,便看向崔东山,直接询问道:“崔公,你意下如何?”
崔东山道:“付长史气势汹汹而来,定下了这条件,老夫还能说什么?老夫相信,即便是付长史如此行径,我东山院依旧不惧。”
付延庆冷冷一笑。
武斗很简单,就是武艺上的交锋,胜负很容易区分。一旦武艺强横,那更是无法击败,会形成碾压的局势,所以王奇赢了。
可是斗,却是不一样。
斗,那是考校采,更是考验一个人的学造诣。
付延庆吩咐道:“先说作诗的题目,以蜀道为中心,写蜀道之难。”
他说完后,嘴角噙着笑容。
显得很自信。
这一题目,是他花费了很多心思的。蜀道难的问题,自古就有,然而事实上,蜀道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如果不曾亲自去走一趟,很难真正体会。